冯太后见沈陆离执意如此,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那哀家便也和皇帝一起去看一看。”冯太后被逼无奈,只好和沈陆离一起起身。
宴席上有不少人也准备起身,想去看一看热闹。
结果被冯太后温温柔柔的一句话钉在座位之上:“宴会仍然会继续进行,还行诸位在座位上好生观赏,哀家和皇帝马上就回来。”
沈陆离亦是点头,转身对孟嬷嬷吩咐道:“唐公公恐怕是跑累了,就孟嬷嬷来陪着母后吧。”
冯太后也有此意,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等到冯太后与沈陆离双双离开,舞姬们又开始起舞,乐师们也稳了稳心神,继续演奏。
高台之上,只余下一个唐公公大喘气。
众人不免又开始议论猜测,连半点看表演的想法都没有。
蒋双莲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骤然起身的。
“哎呀,芳儿,我的裙子沾shi了,随我回去换身衣裳吧。”蒋双莲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到不少前排的人耳朵里面。
随后,蒋双莲就大摇大摆出了祥瑞宫的门。
唐公公只是站在高台之上,一声不吭。
对呀,衣裳脏了、喝醉酒了、犯头晕了,总不能拦着他们出去吧?
众人得到了启发,有权有势、毫不畏惧冯家的权贵,纷纷找了借口离开。
唐公公转了转眼珠,依旧是没有吭声,只是缩在袖子里面手微微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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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陆离和冯太后到长宁宫门口的时候,冯蝽仍然躺在地上,嘴中发出痛苦的呻.yin声。
只见他姓容狼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下.体的部分,都有鲜红的血ye缓缓流出。
而一旁,是面带惊慌、害怕的宋玉墙、被媛儿捂着眼睛的容娇。
和……正在擦拭佩刀的路蕤。
几人见到沈陆离和冯太后,双双俯身行礼。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在后宫里面用刀伤人!”冯太后见冯蝽那一副模样,觉得冯蝽到底是自己的侄子,不能平白受了伤,便钳住路蕤擅自用刀这一点,不由地质问起来,也是想让冯蝽看上去像受害者一点:“平白无故伤害世家子弟,你可担得起这样的罪名么?若是冯蝽的性命有什么妨碍,哀家可要唯你是问!”
路蕤站直了身躯,往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面上,此时是一种少见的冷冽:“回太后娘娘,典规中有记,若是见到欲行不轨的歹人,侍卫处可直接用佩刀处置。”
“还请太后娘娘放心,臣已经派人去请太医来,为冯公子看伤处了。”
冯太后拧起眉头,正欲开口,却见宋玉墙忽然开口哭啼,讲述了方才回到宫门口时,险些被冯蝽扑倒一事。她当时大惊,拔下一只簪子拦下冯蝽。不想冯蝽竟是还有力气再站起来,幸而路侍卫路过,这才一举将冯蝽制服。
“方才容婉仪正巧要出门散步,也看见了这一幕。”宋玉墙抹着泪儿说道。
冯太后就将目光放在了容娇身上。
她微微挑起了眉毛,对着容娇使了一个眼色,想让她帮忙找补找补。
容娇白着一张脸,软软地靠在媛儿身上,眼角有几滴尚未干涸的、含着惊慌的泪水。
她将方才见到冯蝽的场景描述了一遍,与宋玉墙所说得没有什么差别。
更因为容娇嗓音颤抖,小脸惨白,使得听到此话的人,都不由认为冯蝽是个歹人。
——至少在拐角处听墙角的权贵们是这样想的。
不,也不能说是听墙角,他们只是碰巧散步散到了这儿罢了。
容娇说完这话,目光与沈陆离悄然对接了一瞬。
瞧见对方眼底的笑意,容娇也含了一些笑,低着面儿退到媛儿的后头。
冯太后瞬间气结。
她当初喜欢容娇单纯好拿捏的性子,如今却在心头百般嫌弃,直说容娇愚钝。
虽是三人叙述时,只说冯蝽说着不可告人的肮脏话扑来,但凡是京城的官宦世家,哪个没听过冯蝽为求娶宋玉墙所做的恶心事情?
此时一相结合,旁人都只会不约而同地认为,是冯蝽借着酒醉壮胆,要借机非.礼宋玉墙呢。
真是个杀千刀的畜牲!
“冯公子想来是喝醉了,宋昭仪和路侍卫想来也不必这样草木皆兵,伤了冯公子罢?”孟嬷嬷扶着冯太后缓缓开口。
冯太后在此事上不易说过多的话,否则一不小心,又要多上一项偏袒族人、不辨是非的名声了。
“对旁人,臣妾自然是反应过度了。可若是扑上来的是冯蝽……臣妾实在是害怕极了。”宋玉墙的肩膀开始轻轻颤抖。
“跟着冯蝽的小厮呢?”沈陆离收回望着容娇的目光,拍了拍宋玉墙的肩膀以示安慰,一开口就直指要害之处。
沈陆离的话音刚落,路蕤手底下的人,就提着一个瘦瘦小小的人过来了。
瞧那模样,正是像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