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陆离为着答应容娇品尝一事,晚上特意留了肚子,不料却是想多了容娇做得膳食分量。
为此,方才沈陆离在心中自嘲了一番:容娇一个小娘子,又是在夜里头,哪里有Jing力做许多菜肴出来呢?倒是自己,莫名兴冲冲的,连这点都想忘记了。
如今一听容娇的提议,又见是现成食材,就轻轻点了点头:“那便麻烦容娇你了。”
容娇见沈陆离答应下来,欣喜于自己又有机会展现手艺,欢欢喜喜去包兜子了。
沈陆离却是凝着容娇的背影,恍然发觉她没戴自己上回上次赏下来的响铃簪子。
小娘子家的,恐怕是戴了几天便觉得不新鲜了。
下回再赏赐些Jing致的就是。
沈陆离在心里暗暗地做着打算。
然而面上,依旧是一副清冷不惊的模样。
容娇先去了一趟放剩余食材的小冷库,将略微有些冻硬的皮子放在一旁化软。
趁着这段时间,容娇将兜子馅给拌好——有现成的虾泥和笋丁,加一些盐与香油调味即可。
包兜子的方法和包馄饨的方法相似。
但容娇想着沈陆离尚在饥饿之中,便没有用往日耗时的元宝式包法,而只是简单叠成三角样——饿着肚子的感觉可不好受呀,先填饱肚子最为要紧。
容娇刚进宫、还没有遇见江尚宫的时候,曾狠狠地挨过饿,觉得平生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便是忍饥。
因为此刻容娇的手叠的飞快,几乎眨眼的功夫,就叠好了兜子,转头去将水烧开。
许是前头烧过了几趟水的缘故,这次居灶温度上升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冒出了活跃的小气泡,密密地滚着。
容娇包好了兜子,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些放空地盯着锅里。
直到热气扑面,容娇才捂着面儿后退一步,有些后知后觉地想道:她方才,好像拍了拍陆离的肩膀。
容娇从前拍过许多人的肩膀。
有白术白芷的,底下是女儿家一派的柔软,又有点做惯了事情的韧劲。
还拍过小夏子的,是另一种Jing瘦的手感,倒是怪硌人的。
幼时也曾有幸,被姜公公抱起过,那肩膀胖软软的,比鹅毛垫子还舒服。
但是,她还从未碰过陆离这样、成年男子的臂膀。
回想起来,是劲瘦的,是坚实的,又像柏木似的温厚,能清晰感觉出肌rou的线条。
锅里的水猛然沸腾起来,热气愈发腾腾,连带着容娇的面儿也如火烧似的。
兜子一个个接连下了水,在水中浮着,挨挨挤挤,一副闹腾的模样。
容娇瞧了半晌,觉着自个儿心中莫名怦怦地,奇怪得很。
她只好合上木盖,让兜子们慢慢安静下来。
除却居灶上一时热闹,整个御膳房便都是安静的。
容娇垂着眼睫,呼吸间,鼻息中俱是萦绕着淡淡的竹香。
真好闻呀。
怪道姑姑喜欢。
虽是想着心思,但容娇也没忘记锅里头的兜子,到了时间便将兜子捞起,盛入红釉碗之中。
再将棉手套戴起,容娇端着碗小心翼翼放到沈陆离面前。
期间看见沈陆离要来接,容娇赶紧急急地止住:“哎哎,你别动,这烫的不得了,你又不像我,有双厚厚的棉手套来防烫。”
沈陆离便停了手,目光落在容娇带着手套的玉臂上。
棉手套是桃红色的,上头还绣了百花争艳图,姹紫嫣红地好不夺目。
可这吸睛的彩图,竟生生在容娇雪白的腕儿下黯淡起来。
肤若凝脂,便是这般了。
等端好了沈陆离的这一碗,容娇转身又为自己盛上了一碗。
坐下对上沈陆离的目光,容娇抿唇一笑,娇声解释道:“这兜子煮得实在有些香了,我没忍住,就也为自己下了一碗。”
沈陆离忍俊不禁,低低笑出了声,喑哑动听:“这是……人之常情,我有时也会这样的。”
“对呀,这是人之常情。”容娇听见沈陆离的话,一瞬又欢实起来:“嘿,还是你理解我——若是被姑姑知道了,又要点着我鼻头,说我贪吃了。”
闻言,沈陆离下意识地看向容娇的鼻子。
虽是小巧挺拔,鼻头却rou乎乎的,格外可爱。
若是点上去,定然手感不错……
这样的想法闪过一瞬,便被沈陆离生硬地从脑海中抛却。
“这兜子皮,倒是和馄饨皮有些不一样,里头的馅料瞧着更加透彻一些。”沈陆离轻轻咳了一声,转而另起了另一个话题。
相较于馄饨皮的半透半明,这兜子皮则纯然透亮得多。
同样是笋丁虾泥的馅料,在滚滚热水中翻腾成粉白相间的娇嫩的颜色。
若是说在馄饨皮的包裹下,那模样像是半遮团扇的娇羞小娘子。
那在兜子皮之中,便是只遮了薄薄一层面纱的娇俏美人了,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