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炽灯,没有车辆哨声, 没有洒水车放的歌声。只有丹朱和雀枝眼含担忧地看着她, 顾言思愣了愣,抬手捂住了头。
是啊,这不是梦,在现世的一生才像是一场梦。
对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雀枝带着担忧的声音再度传来,“小姐, 你哪里不舒服?”
顾言思愣愣地看向她,见她身后大开着的雕花木窗透进了金灿灿的阳光。
天亮了?!
这个认知让她停滞的思绪飞速回转, 顾言思猛地翻身下床,拉住雀枝问:“大人呢?沈大人他怎么样了?”
雀枝被她这着急的样子吓住,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丹朱连忙上前,将顾言思按在床上坐下,道:“小姐,别担心,沈大人没事,主子守着沈大人呢。你先梳洗穿戴好再去看他好吗?”
顾言思彻底回了神,昨夜于她而言,体力和Jing力都消耗太大,她浑身酸疼无力,捂住脑袋坐了片刻,才缓声道:“好。”
“笃笃~”
顾言思刚梳洗完毕,敲门声便响了起来。雀枝打开门,就见林垣端着东西站在门口。她对着林垣一礼,转身道:“小姐,是林校尉。”
顾言思整理好衣服,自里间转身出来,见到林垣,扬起一抹笑:“林校尉,昨夜太过混乱,不知你有没有受伤?”
林垣默声看着她,直看到顾言思不自在地敛下了嘴角,收回了笑容,他才反应过来道:“我没有受伤,言思,你好些了吗?”
顾言思邀他坐下,轻声道:“好多了,本来也没受伤,就是吓着了。”
“你腿上昨夜磕到了。”林垣见她这般风轻云淡的样子,心疼道。
他的言思妹妹从小就很怕疼,胆小又娇气,哪怕不小心碰到一下,都会撒娇要哄。可昨夜她见到了那般惨烈的画面,那么多的死人和血,她磕到的腿听下人说已经肿了,她还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
林垣一颗心坠坠地疼,甚至不敢去想他不在京都的时候,顾言思究竟受了多少苦,顾府出事时,她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顾言思被他眸中明晃晃的担忧和心疼看得心中难受,偏开了视线,道:“这是?”
林垣立即道:“这个是安神的药,张大夫配的,你别担心,不苦的。”
说着掀起另一个碗盖,温声道:“这个是你最爱的樱桃煎,临州今年可没有新鲜樱桃,这时节樱桃难寻,这是从纪淮玉那里买来的。不过我很久没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前好吃,你尝尝。”
他眼中的担忧退却,换上了小心翼翼的期待,顾言思心中不忍,但也不想再给他希望,她端起药一口饮尽,道:“多谢林校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确实吃不下东西。我想先去看看沈大人。”
见她起身,林垣垂眸看着桌上那碗被拒绝的樱桃煎,闭了闭眼,随即站起身,道:“我陪你一道去。”
顾言思便不再赘言,让丹朱带路去看沈烬之。
沈烬之胸膛上、头上皆被扎满了银针,鬓角满是细细的汗珠,面色泛白,唇色乌青,好看的眉头紧蹙着。这即便是在昏迷中也抵抗不住疼痛的样子让顾言思心中一紧。
见张清取下了沈烬之头上的银针,顾言思立马上前。
“师父,他怎么样了?”
张清先是睨了她一眼,然后才没好气道:“暂时死不了。”
张清的医术顾言思最是了解不过,她放下心,长长地舒了两口气。正准备拿帕子给沈烬之擦汗,就被师父敲了一个暴栗。
她捂住额头,不满道:“师父,你干嘛打我。”
张清将银针袋啪地一声丢到一旁的桌上,伸出一根手指,恨铁不成钢似的往她脑门上戳,边戳边道:“你说呢?答应为师帮完林垣和六皇子见面就立马回来的话是空话是吧,你还跟着去黑石山,你还要以身帮人挡箭,你看看你自己这小身板,如果不是这姓沈的小子有点良知和本事,为师怕是来年清明就得带人到你坟头去给你烧纸了!”
他越说越气,手上劲儿越使越大,顾言思白皙的额头瞬间红了一片。她捏住张清的指头,泪汪汪地撒娇:“师父,我知道错了,你轻点,我额头好疼。”
张清抽回手,气道:“你还知道疼,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什么是疼呢!”
林垣见她额头红了,想上前帮她揉揉,却被张清瞪了一眼。
“你干嘛?让你带人去谈事,你倒好,自己回来了,带去的人给弄丢了。”
林垣便低头退到一边乖乖挨训了。
顾言思趁张清骂林垣,坐到沈烬之榻边,拧了帕子给他沾掉渗出的汗。在脑海里轻声唤系统:“系统,你在吗?”
“宿主,我在。”小小的童声像是带着些许疲倦。
顾言思无视了它的状况,问道:“我现在有多少分了?”
系统像是募地来了Jing神,兴奋道:“二十五分,二十五分!宿主,你太厉害了。”
顾言思闻言,给沈烬之擦汗的手一顿,勉强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