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匆匆下车,才发现前方骑马的圣上早就没了踪影。
卫闻早就派人等候,“圣上已经去见了皇后娘娘,钟相不如喝盏茶等一等。”
帝后两年不见面,没准正是诉尽衷肠的时候,卫闻可不敢让人打扰。
钟离微脚步一顿,“圣上是什么时候来的?”
卫闻估摸了一下,“比您早一刻多钟。”
就差一刻钟。
钟离微不情愿地坐在大堂,视线时不时落在某处。
然而等候的时候比想象的还要长。
又是一刻钟过去,圣上已经和皇后聊了半个时辰。
一盏茶饮尽,卫闻只见钟相的目光越来越凉。
若不是楼上的灯一直亮着,卫闻甚至怀疑圣上莫不是休息了。
毕竟圣上只让准备了钟相的房间,自己肯定是要与皇后同寝的。
钟离微确实是在气,圣上既是邀他结伴,让他们父女相见,自己霸占着是怎么回事。
终于楼上传来动静。
钟离熙一眼便认出了父亲,也顾不得叶敛,迫不及待地下楼。
叶敛摩挲着腰上“失而复得”的荷包,“幸好他早来一步。”
否则钟相在场,哪里有机会来这一场坦诚的交心。
唯一的坏处就是,叶敛望着钟相刻意避开自己的眼神,他可能又得罪了岳父。
“父亲要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钟离熙抱怨道,“明日我便到大都,父亲何必奔波。”
见到女儿,钟离微露出一丝笑容,“微臣参见皇后。”
“微臣跟着圣上而来,想早日见到娘娘。”
钟离微见女儿虽然因一路奔波有些许消瘦,但面色红润,心中一定。
钟离熙扶着父亲坐下,“父亲在大都一切可好?”
“家中一切都好。”
听着父亲慈爱的声音,钟离熙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
次日清晨,叶敛和钟相离开。
迎皇后入宫,他们要和朝臣站在一起。
几十里的路程,车队就是再慢一天也足矣,更何况临近大都,意味着难熬的行程快到了结束的时候,众人都巴不得早点赶到。
七月流火,意味着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
但中午的大太阳依旧威力十足。
前方赶车的护卫谓叹一声,“今日可算是不用怕中了暑气。”
“小点声,让将军知道你这么虚,把你赶出禁军。”
“哈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连暑气都耐不住,要不要你去车里坐着。”
几人说说笑笑,另一个眼力好的望着前方逐渐放大的城墙,无奈道,“你们还闹腾,看看前面!”
前方城门站了好多人。
叶敛率领文武百官迎接皇后。
车队停在城门前,车上的人跟着钟离熙呜啦啦地下车,朝圣上行礼。
钟离熙就站在最前方。
叶敛快走几步托起钟离熙,看看钟离熙头上的凤冠和身上明显与昨日不同的衣服,使力给了她一个支撑,“皇后一路辛苦。”
钟离熙的压力一轻,“多谢逸之。”
叶敛轻笑,握住钟离熙的手,“夫妻之间,不必言谢。”
这声音很小,像是夫妻间的小话。
叶敛知道钟离熙这一身冠服的分量不轻,简略地说了两句,扶着她去了龙凤辇车。
剩余的文武百官还在后面等着。
大都的百姓沿袭了汴梁爱看热闹的习惯,早就在猜圣上迎接谁。
这问题不难。
能使得动圣上出马的大事,近来也就两件。
一件事皇后北上,另一件就是船队返程。
后一件勉勉强强,更何况确切消息,船队还在路上。
如此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圣上爱之若珍宝的皇后到了!
大都百姓垫着脚尖,妄图看清辇车中帝后的面容。
寻常帝后出宫,沿途往往要封道,百姓跪拜。
叶敛不爱这种排场,以致有了如此场面。
“百姓很好奇皇后。”叶敛捏捏她的手指笑道。
钟离熙将手指从圣上手中拽出,叹道,“还要托了陛下的福,否则臣妾要担起祸国殃民的责任。”
叶敛干脆挑起薄纱,“有皇后监督朕如何当得了昏君。”
叶敛指给钟离熙,“这便是复鸣学宫。”
钟离熙抬眼望去,学宫其貌不扬,和大都其他建筑比,也就新了一些,整体仍是大都的风格。
“从这个路口到官署都是学宫。”叶敛说道。
钟离熙有些惊讶,“岂不是和汴梁的国子监面积相仿?”
规模大的超乎钟离熙的想象。
叶敛笑道,“比国子监还要大些。”
事实上,大都的整体建筑结构和汴梁就很相似。
不过是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