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道看一眼桌上的菜,再看一眼君闲, 也许是多了牵挂之后,池青道竟有了那么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以前就算是数次死里逃生,她也没有此般的感觉, 没有牵挂,死还是活,好像都没什么大的差别。
当然,她池青道也轮不到死的地步。
可她现下想, 几天之前, 她还在丹赵的陵墓里生死未卜,而此时此刻,居然就到了自家王府里, 王夫也在她身边。
不止是在她身边, 君闲还主动为池青道布菜, 池青道腻死人的眼神黏在君闲身上,君闲手里的筷子一抖,还是稳着将菜放到了池青道的碗中,君闲也是一阵恍惚,他想起来,他已经许久不曾同池青道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了。
君闲坐下来,点了点池青道的碗碟:“这是厨房新出的菜式,你尝一尝,你应该是喜欢的。”
池青道笑眯了眼,菜式可口,但远没有君闲诱人,她凑到君闲面前,悠悠道:“只要是王夫给我的,无论怎么样,都是极好的。”
池青道素来如此,君闲不理她,桌子上没人喝酒,厨房送来了在井水里冰过的酸梅汤,开胃解腻,是君闲最最喜欢的。
君闲抬手给池青道倒了一杯,池青道毫无戒心地喝了一口,她的眉都皱到了一起,她砸吧砸吧嘴,有些怨气地开口:“真酸。”
君闲计谋得逞,他轻笑起来,把他自己的那杯也送入口中,不以为意地道:“是吗?我觉得刚刚好啊。”
君闲话锋一转,又问她:“你不是说只要是我给的,那就是极好的吗?”
池青道把话一补:“极好的酸。”她颇为满意这句话,俯下身去摸君闲圆滚滚的肚子,毫不犹豫地拆穿君闲:“你有它,当然不觉得酸了。”
怀孕的夫郎总是喜欢酸的东西,但池青道没有想到居然这么酸,酸得她牙都要倒了,诡计多端的王夫。
池青道身子弯的更低,她贴在君闲的肚子上,不解地问:“四个月了,它怎么还不动?”
“可能没遇上吧。”君闲解释,他的肚子也不是一摸就动的,见池青道还是不放手,君闲又换了别的法子哄她:“等它下一次再动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
“真的?”池青道狐疑。
君闲哭笑不得,他有必要拿这个骗人吗?何况骗的还是孩子母亲,他无可奈何地说:“真的。”
池青道这才满意地把手收回来,重新将目光放到眼前的这堆菜上。
“你要不要跟我说说,丹赵的事情?”君闲小心翼翼地问。
池青道还没搞懂君闲小心翼翼的根源,君闲马上又道:“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嗯?”池青道挑了挑眉,她握住君闲的手:“我为什么会不愿意,跟自己的夫郎分享,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君闲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天经地义,他只是怕丹赵发生的事情太过于骇人,怕扫池青道的好兴致。
池青道听了侧过头笑起来,她一笑啊,还停不下来,扰的君闲恼怒,他就算再不聪明,也能猜到池青道是在笑他,他伸了手去拉池青道,嘴上还在说:“别笑了。”
可那话温温柔柔的,一点儿震慑力都没有,池青道止住了笑,转过头来,再笑下去,怕是她的小王夫要生气了。
孕中的夫郎最是难哄。
“好好好,我不笑了。”池青道勾住君闲的手指,“只不过一时不慎,被人钻了空子,一把推了下去而已。”
听到被一把推了下去,君闲睁大眼睛,他哪里还顾得上跟池青道置气,忙追问道:“是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
池青道对君闲挤眉弄眼,“王夫你不是都亲自检查过了吗?”
“说我想听的。”君闲拍了池青道一下,池青道没受伤,他光是看也能看出来,何况他昨天还上手摸过了。
但一听到池青道被人推下去,他就忍不住紧张,不知道那地方高不高,池青道摔进去当时有没有受伤,要是太高的话,池青道不会摔伤了腿和胳膊吧。
君闲伸手去摸池青道的胳膊,池青道乖乖地任由他摸,安慰他:“没事,就是折了只胳膊而已,我当即就给接好了,厉不厉害?”
这有什么可厉害的,但君闲还是顺着池青道的话说下去:“是,好厉害。”
君闲检查完后松了一口气,“你应该带个人去的,安五去不了,安南王府里人才济济,又不是找不到人。”
“我这脑子虽然好用,但有些东西,我也想不到的。”
哪是她想不到,她是觉得带人和她一个人都没什么区别,而且突然换人,从鹰和钟晚也会起疑,要不是她看有关于青乌子的东西看得太入迷了,从鹰和钟晚未必就有偷袭她的机会。
从鹰甚至于,为了拉池青道下水,连老三的命都不要了,由此可见这玄龙阁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利益至上,想杀就杀,这样的组织,天下当然轮不到她们来统治。
“你也是人啊,又不是无所不能。”君闲握紧池青道的手,感叹道。
池青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