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能拒绝十两黄金,如果有,那一定是对方给的不够多。
应默只是Yin沟里翻了船,她可不认为她做这件事有什么错处,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本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马还在吃草,茶摊临水,池青道和君闲就去河边上走了走,岸边有柳树,风吹过来,柳树跟着风摇曳,直吹得人心神荡漾。
池青道牵着君闲的手,侧过身盯着君闲的肚子看,“律雁说什么时候会鼓起来来着?”
君闲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再过一个月。”
“哦。”池青道有些失望,还要再等一个月。
“我小的时候摸过父亲的肚子,他怀着幼弟,圆鼓鼓的,有时候幼弟还会踢我。”
君闲眼里的光显而易见,都说君家三姐弟感情极好,大小姐独当一面,已然在朝中为官,二公子才华卓绝,早在京城文坛崭露头角,三公子圆圆滚滚,谁见了都喜欢……光是传言就已经足够幸福,君府里的君闲肯定更加快意。
他一定很想念他们吧。
“再多跟我说说呗。”池青道按了按君闲的手背,只要是与君闲有关的,她都愿意听。
“你不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吗?怕是我爬过哪棵树,摸过几条鱼,你都知道。”
在世人眼里,君小公子一直都是端庄持重的,结果有一日传出来他也曾经跟着玩伴爬过树摘过果子,自然能让人记得。
“那别人说的,和你亲口告诉我的,怎么能一样。”
她就算查得再仔细,与君闲之间也终究隔着世人对君闲的评判,她想要听君闲亲口告诉她,什么都行,只要能离君闲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好了。
只要是喜欢君闲,池青道又怎么会泄气。
池青道的兴趣都写在她那双眼睛里了,人常说透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见那个人的本来面目,但有的人混迹官场久了,又位高权重,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可以隐去很多东西。
池青道就是这样的人,几乎没有办法透过她的眼睛去揣测她的喜怒哀乐,她发怒的时候也是笑意yinyin,让人丝毫不觉漫天的风雨就要来了。
可偏生这双眼睛在对上君闲的时候,君闲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池青道在想什么。
池青道一直都把真实的自己给君闲看,她是凌云唯一的异姓王,掌握着生杀大权,她从不避讳君闲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像块通透的玉,一眼就望到头了。
池青道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就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后来池青道告诉他,那玉是有一年救了个困在土匪窝里的西域商人,那商人为了谢她救命之恩,就将这块玉送给了她。
羊脂玉常见,上好的羊脂玉池青道也能寻到几块,但那个西域商人说,这块玉佩是有情人留下来的,拿去送心上人,就能够和心上人长长久久。
意头不错,池青道不信神佛,但讨个好意头,她也乐意,她从那时就打算将这块玉佩给君闲了,彼时,她还不知道君闲是谁,在哪里,她能不能见到他。
她只知道,与安南相隔万里的京城里,有位她一直惦念着的小公子。
她就是日夜揣着这块玉佩,等着要去给君闲,至于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她通通都能踏平。
“在想什么啊,想的这么认真,是不是要告诉我好多东西?”池青道饶有兴致地看着君闲,她身子微微前倾,像只快要跳进水里的鸭子。
“什么也没有,”君闲收回心事,“我们回车上吧。”
“肯定有,你就告诉我几句吧。”
“那我每天给你讲一件,条件是你不要再讲笑话了。”
“果然连你也觉得我的笑话不好。”
“怎么不好,我脸都要笑僵了。”
安九早已经坐在马车前了,律雁姗姗来迟,安五依旧一把将应默放到了马上,应默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大概到不了江南了。
周围也没有人可供托付,难道要看着她的黄金烂在土里吗?应默深吸一口气,她从来不做浪费钱财的事情,她一定要活着到江南,至少把剩下的金子抱进怀里再死吧。
江南,云泽城。
到云泽城的时候天色已晚,池青道打算明日再带着君闲到双亲墓前,今天晚上暂且找了间客栈落脚。
君闲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池青道一看他就是在馋什么东西,又不好意思告诉池青道。
正经吃东西的时候吐个干干净净,偶尔吃个零嘴又能吃撑,君闲也无可奈何,他扯了扯池青道的袖子,跟池青道说,他想要吃白天没吃到的果子。
江南果子形式多样,凡是开店做生意的人都会做几种果子,何况这里的商人又都连在一起,你卖我的,我卖你的都是常有的事情。
晚饭的时候君闲又吐了,他一个劲儿地恶心,自然没有吃上那Jing致的果子。
池青道下楼去给他拿,做好的都已经买完了,但老板表示可以现做。
池青道百无聊赖地坐在长凳上,想起日前发生的事情,她不得不拉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