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季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这其中必有某些人的安排,常季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她细细思量,能将人悄无声息地弄走,除了她之外,大概也就只有那些分管楼中事务的长老们了。
雀安安不仅脾气不好,而且没有耐心,她做事也没有什么边界,只要她还是十二楼的楼主,就有这个能力处置长老。
走到门边,有阳光渗进来,雀安安抬起头,想象着常季站在这里会有什么感觉。
常季啊常季,雀安安念了两遍他的名字,心里又开始烧得慌,她恶狠狠地想找到常季之后一定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最好再栓根金链子,这样常季永远也别想离开她。
雀安安心里一惊,永远待在她身边,她好像很久都没有想过永远了,在她枕边的人总是待不长久,不是玩腻就是杀了,常季算是在她身边留得久的人了。
不过短短三日,一个常季让雀安安的世界地覆天翻,迫切地想要他,又希望他能够永远待在自己身边,想不明白的雀安安索性在门口坐了下来,她手放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眼里的光昭示着她想要将这件奇怪事情弄明白的决心,就在这个时候——
“楼主,乌长老她们已经等在大殿里了,乌长老命属下来请您过去。”
是乌棠华身边的侍女,此前一直等着门口,雀安安不看她,只随口问了一句:“打算说了吗?”
侍女不敢看她,垂首低声答道:“属下不知。”
雀安安忽然笑起来,她站到侍女面前,手指一点一点滑过侍女的脊背,而后来到她的脖颈上,语气诡秘:“这副骨头,我很喜欢。”
大有将她剥皮拆骨的意味。
手指滑过的触感不亚于毒蛇爬过,侍女颤抖着身体跪下,高声喊着楼主饶命。
“现在知道了吗?”雀安安的手仍旧放在侍女的脖颈上,似乎她只要稍稍一用力,眼前这个人就会被她杀死,杀过的人多了,乌棠华身边的人更是不值一提。
感受到雀安安渐起的杀意,侍女伏在地上,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身体里抖出来的:“乌长老没打算告诉您常季的去向。”
她死死贴着地面,生怕说出来的话叫雀安安恼羞成怒,进而杀了她。没想到雀安安轻而易举地饶过了她。
乌棠华派人来请雀安安,不过是想试探她敢不敢为了一个奴隶而动她们,既然不打算告诉她常季的去向,雀安安抬手,黑影落在她身后,“那就先杀乌棠华身边的人,当着她的面杀,最后再杀她,她什么时候求饶就什么时候停手。”
黑影一闪而逝,雀安安到了殿里,刚杀到第二个人,乌棠华被强行按在被杀的那人面前,两人面对着面,对面的人不断求饶,偏生乌棠华铁石心肠,一动不动,只是攥紧的手暴露出她真实的情绪。
雀安安给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手起刀落,血溅了乌棠华一脸。
雀安安不知道接连看三个亲信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受,但她已经逐渐失去耐心,要是到了第四个人,乌棠华还是不说,雀安安就不想留她性命了。
第四个人被押上来时,乌棠华目光晃了晃,一直躲避着,不愿意抬头与眼前人对视,被暗卫硬生生卡住了身体,两人只能互相看着,乌棠华颤得厉害,雀安安想起来了,乌棠华是这些长老里在十二楼待得最久的人了,久到自己的血脉都成为了长老。
血脉之间的牵绊会成为诛心的利器,深谙这一点的雀安安打算趁热打铁。
“乌长老,你是知道我的,我今天要是得不到常季的消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雀安安站到乌棠华面前,弯下腰动手将她脸上的血抹开,“不知道亲生女儿的血会不会更热一点呢?”
雀安安捻了捻手指。
乌棠华突然崩溃,到这个时候才崩溃,已经很了不得了,雀安安真敢为了一个奴隶而把她们这些长老都杀了,乌棠华年过半百,在十二楼三十几年,居然斗不过一个雀安安,她喃喃道:“常季,在凌云朝,安南王池青道的手上。”
雀安安难得皱眉,常季怎么会跟凌云朝扯上关系,还在池青道的手上。安南王池青道一路随着凌云如今的女帝杀上京城,即使是在西域,也能在一段时间内成为众人的谈资。池青道既然有这个征战天下的本事,那肯定很难搞,倘若常季真的落到了她手里,有没有命在都很难说。
想到这里,雀安安的目光一暗:“你在图谋什么?”
乌棠华浑浑噩噩:“凌云。”
早知这位乌长老心比天高,没想到居然还想将手伸到凌云去,西域还不够她待的吗?
雀安安咬牙切齿地又问:“你让常季为你做了什么?”
乌棠华大概是真的被吓坏了,雀安安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毒害池青道。”
“要是常季死了,我就把你们两个挫骨扬灰。”雀安安气急败坏地说,她在心里希望常季还活着,但也觉得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池青道不可能容忍要杀她的人活着。
…………
“喏。”君闲将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