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冒了冷汗,池青道循着他脸的轮廓摸过去,发现这个面具已经跟他的皮rou粘连在一起了。
池青道在心底揣摩,刚刚她想硬生生把这面具揭下来,这人明明已经疼到冒冷汗了,却还是一声不吭,要么就是这人忍耐力很强,要么就是……
池青道卡住这人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里面空空荡荡——他居然被人拔掉了舌头!
回想此前的交易,这人确实是没说过话,他只是给她看了盈落香,而后她给了金子,交易就此达成。
有意思,将面具烙进皮rou之中,还煞费苦心地拔掉舌头,种种迹象都证明,盈落香后面的事情或者人,并不简单。
现如今就算是抓到了这个人,也没半点用处,面具背后的眼睛乌黑透亮,什么情绪也没有,像是知道自己是被舍弃的棋子,就连呜咽也没有一声,平静地准备赴死。
“没用了。”池青道站起来,目光冷冽,看向远处,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那此人要怎么处理?”安一就立在池青道不远处,她也拿不准这个人是要留着还是要杀。
留着,恐有祸患;杀了,就彻底断了线索。
“这半张面具挺特别的,拓印下来拿到江湖上去问问,至于这个人,”池青道垂眸看向地上毫无求生信念的人,“留着吧。”
其实这个人是死是活都没有太大关系,但直觉告诉池青道,这个人得留着,总会有用得着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十章
这副面具确实特别,通体是黑色,在眼睛下面开了朵白色小花,小花的花瓣尖上却染了一点红色,像是不小心将血洒到了上面,原本纯白的小花居然因为这星星点点的红色平添了几分妖冶,安十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面具,但正因为这面具的特别之处,如果有人见过,必定能够认出来。
池青道在京城有自己的门道,可安十一连问了数十人,这些人都斩钉截铁地说自己没有半点印象,正当安十以为要空手回去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句——
“我见过。”
声音清丽有底气,安十循着人声望过去,从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中看见她——远处立着一位女子,扎着高马尾,左脸上盛开着一朵诡异的花,自眼角蔓延到耳后,露出来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银铃,安十走向她,她也走向安十,那串银铃叮当作响,人声鼎沸只会显得铃声更加空灵。
她应该不是凌云人,看这个穿着打扮,倒像是异域人,只是京城汇聚天下人,闹市之中,什么打扮都不会太显眼了。
“阁下见过这个面具?”安十再一次举起手里的面具拓印。
女子笃定地点点头:“我见过。”
“在哪里?”安十追问。
女子摩挲过手腕上的银铃,想起不太好的往事,神色里有了几分恨意:“在西域,我的酒肆里。”
…………
“云间酒肆?”池青道一边听安十汇报消息一边皱眉,既然这酒肆在西域,那昨日抓到的那个人应该也会是个西域人,西域离京城千里迢迢,况且池青道在安南,从未与西域的人打过什么交道,西域人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将主意打到她头上。
“那位老板还说,当日因为这面具有趣,她特意多看了两眼,只是与这位面具男子同行的女子不是什么善类,就因为这两眼,就掀了桌子,事后,老板侥幸保住性命。”
那女子毫无征兆地掀翻了桌子,自腰间抽出来一条黑色的鞭子,径直扫向老板的脸,虽然没有伤及老板的眼睛,但老板就此破相,那朵诡异的花就是用来遮挡伤痕的。
换了常人,早就牢牢遮住面容了,可这位云间酒肆的老板却偏要大大方方地示人,破了相就描花,实在是个有脾气的女子。
“也难怪,跟着这么个张狂的主人,他那舌头和面具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不过就是因为老板多看了两眼,就让老板破相,跟着这样的人,要吃的苦头可想而知。
“那王爷,我们的下一步——”
“派人去西域查一查。”
“好。”
这还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情,要是他们是把心思动在君闲身上,就算掘地三尺池青道也要把人挖出来,可他们想要杀的人是她,她这几个月遇见的暗杀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早就不以为意,况且她自认,能够取她性命的人还没出世呢。
安一匆匆从廊上进来,对着池青道耳语道:“都准备好了。”
池青道点了点头,问道:“王夫呢?”
“安九不知道从哪里寻来几尾红鲤鱼,王夫如今忙着跟他一起为红鲤鱼找合适的缸子呢。”
一提及安九,安一总是满满的嫌弃,平素没什么起伏的语气也有了别样的生气。
“本王倒是想要看一看王夫兴致勃勃找缸子的样子呢。”
君闲无论什么样子,池青道都兴致勃勃,安一跟在身后,对自家王爷再了解不过。
到了君闲所在的院子,他们两个刚刚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