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机未到。陛下只有他养儿子的法子,你只看如今太子爷越来越出息,就知道或许真正了解太子爷的,真的只有咱们这位皇上。”李贵妃道。
徐氏渐渐会意,点头道:“所以陛下让太子爷当亲使官不是没有理由的。两道旨意的时辰不同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嗯。”李贵妃赞叹徐氏的聪慧。“现在是时候解开我与太子的误会了。”
“那婳婳……”
李贵妃看了徐氏一眼。
……
心里装着沉甸甸的贵妃往事,李清婳在太傅府的亭子里找到了林揽熙。那亭子四周环湖,红柱碧瓦,风光通透,凉爽宜人,是叙话的好地方。
李清婳从远处看着林揽熙,越发觉得他的气质沉稳。李清婳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跟从前那个划自己书带的林揽熙简直是天壤之别。
瞧见李清婳过来,望着湖内游鱼的林揽熙毫不迟疑地转过身来。他的眼神魅惑而撩人,却依旧不自知。
李清婳站到他身边不远不近的地方,保持着不会被人非议的距离,又足够能听清对方的话。
而待李清婳看清林揽熙是在喂湖中一只瘦小的鱼时,她不禁也笑了。如春光清新鲜丽。
二人都想起当初在惠光书院喂鱼时的场景来。
“夫子还记得吗?当初您跟我说,父母的话一定是为我们好的。”李清婳淡淡道。
林揽熙嗯了一声。他讶异她还记得,那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那夫子真的是这样想的吗?陛下和先皇后曾对您说的话,您觉得是不是为您好呢?”李清婳忽然转过头去,用一双鹿眸看着林揽熙。
那鹿眸像是森林中灵气所化,让人心神荡漾。林揽熙不得不垂下头去,半晌才道:“大概是吧。”
“那陛下可曾说过,贵妃娘娘是个好人?”他低着头,李清婳不得不把头侧得更多才能看见他的双眸。
他的双眸生得那样美,让李清婳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粉唇。而这会,李清婳也发现,这些日子的林揽熙比从前瘦了不少,棱角更是比之前鲜明了很多。
“贵妃让你来的?”
华美的男人忽然蹙起眉头,惊得李清婳往后退了半步。
她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又重新抬起下巴,柔声道:“姑母问我想不想来,我说想。”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林揽熙的火气平复了很多。他发现自己甚至有些高兴,因她不是被迫而来,多少算是她主动来的吧。
李清婳见他未散出那种生人勿进的气质来,渐渐放下心,又道:“我方才的话,夫子还没回答。”
……
胆子真是大了啊。林揽熙看着她。想她从前还不敢跟自己说话,现在都学会质问了。果然是被自己惯出来了。
可又能怎么办。她一张口,林揽熙什么都想答。恨不得把国库里有多少银子都直接告诉人家。
“老头子说,贵妃是好人。”林揽熙幽幽道。
“老……头……子?”李清婳很艰难地重复了一遍。
“好吧。”林揽熙被迫改了称呼。“我父皇。”
“唔。”李清婳忽然眼里有了狡黠的光芒。“我给你讲个故事,成吗?林夫子。”
林揽熙心头有小鹿雀跃着。别说讲一个故事了,讲三天三夜都成啊。可他还是装作镇定的样子,深沉地点了点头。
婳婳唇边微微笑,取了鱼料喂那只瘦小的鱼,道:“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姑母还没入宫。那时候家中办了宴席,不知是谁家的一个孩子淘气,爬到了树上。他的脚踩断了一根树枝,所以身子也歪下来,好不容易抓着一根粗粗的枝干,就在上面晃荡。大伙听见呼救声赶来,可那都是一群贵妇,谁也不敢上前接着。只有几个小丫鬟被主子推出来顶事,却也犹犹豫豫的,哪有胆子上前接人,那树毕竟不高。一个没接好,断胳膊断腿都是可能的呀。”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用一双鹿眸看向林揽熙道:“林夫子,您知道最后是谁救了人吗?”
“贵妃。”林揽熙答。
李清婳点点头。“是啊,我现在还记得姑母从人堆里一个箭步跑出来的场景。那个孩子跟她非亲非故啊,可她却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了。最后,她的胳膊被擦伤了一大块,但孩子在她怀里却什么事都没有。”
见林揽熙不动声色,李清婳继续道:“连一个陌生孩子都愿意救的人,一定不会做恶事。所以夫子,姑母到底做了什么,让您如此厌烦呢?”
已经许久没人问过自己这件事了。以至于林揽熙已经觉得,这仇恨是自己在折磨自己。但事实不是。
他清楚的记得很多事。
“母后第一次重病之时,老头子选了李贵妃入宫……后来母后病愈后,李贵妃依然得宠,有时候甚至老头子放下母后不管,也要陪着李贵妃。再后来,李贵妃提携李诚业成了太傅,门生遍布整个盛京城……直到母亲过世那日,李贵妃还缠着老头子,不肯叫他去看母后最后一眼。我清楚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