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中途,接到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喂,是许小姐吗,我是傅董的助理吕照。”
听到吕照两个字,许曼言眼皮子跳了跳,预感不妙。
吕照这次算是故技重施。
“是这样的,傅董他刚刚打了个电话给我,好像因为今天招待北方来的客户,喝了很多酒胃很不舒服,刚刚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我现在人在外地,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他有没有事?”
“我人也在外面,没空。”
许曼言将车窗降下,马路上川流不息,放大了手机通话里嘈杂的背景音,“你找傅家其它人,或者要公司里其它人来都可以。”
“实不相瞒。”
吕照修过心理学,一般以这四个字,或者“坦白说啦”开头时,目的都是为了降低对方的心防,“傅董已经和家里闹翻了,他妈和他妹来公司找过他几次,他都挡在门外没理,所以这节骨眼功夫,我怎么敢把人往他跟前带。”
“那别的员工呢,傅氏集团那么大一个公司,总不可能个个都像你一样正好出差吧,实在不行你还可以报警,还可以喊救护车,只要手机有电打电话报地址就可以。”
许曼言的声音,混合窗户里灌进的风,听着格外冷,决绝得不带一丝情意。
吕照哑口无言。
他终于意识到,孩子的身世、互联网那波热搜,并没有拉近两人多少距离,和好的愿望依然是自家老板剃头挑子一头热,一时间也不知这通电话打得到底是对还不对。
唯有呵呵笑着解释,“我就是看许小姐住在楼上,想着举手之劳,去的话很快就能知道傅董情况怎么样。”
前面一个急停,许曼言赶忙踩刹车。
两车差点追尾。
安全第一,她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
嘴里默念着最后一次,许曼言回家看了看西米,叮嘱了刘阿姨几句后,冷着脸还是下了楼。
她先是按了几遍门铃,没开。
无奈的在密码键盘上输入自己生日,轻微的电流声过后,门果然打开。
客厅里只开了几盏射灯,微光投下照亮最右边的扇墙壁,房间里空荡安静,沙发上没有人。
许曼言站在原地犹豫了会,脚步缓慢,走向微微敞开门,透出黄色光亮的主卧。
隔着缝隙向里看,傅临江果然躺在床上。
面色看着是有些不对劲,比平日里苍白,眉心浅浅拧着。
许曼言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没有刻意放轻步子,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原本阖目养神的眼皮睁开,傅临江骤然而起的警惕,在见到来人是许曼言后,瞬间偃旗息鼓。
“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艰难的起身,动作间,胃像针扎一样疼得厉害,眉心拧得更紧了。
许曼言面无表情,语气平平,“你属下说你喝酒喝多了,手机又打不通,怕你出事要我下来帮你叫个救护车。”
这个属下是谁,傅临江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吕照,只有他有物业资料,找得到许曼言的电话号码。
他今日餐后打电话给吕照,是因为明知自己身体不舒服,可能不去或者晚到公司,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一下,没想到他却把许曼言给召唤出来了。
这小子论性格,向来是他身边最跳脱的,真不知该说他胆大妄为,还是夸他机灵该给涨工资。
傅临江抬眼,将盖在胃部的手拿开,在身侧摸索了几下,掏出屏幕已经黑掉的手机,“我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接到。”
没有手机,约等于和世界断绝关系。
他挣扎着起身,想去找床头柜上的充电器,动作姿势别扭得狠,疼得额头上起了薄薄一层汗,连呼吸都带着喘。
许曼言看在眼里,面色不动,声音稍稍放软,“需不需要看医生?”
她记得傅家是有专门的家庭医生的。
“不用。”
傅临江哑着嗓子说,“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备用药箱,就放在书架上,里面应该有胃药。”
他是真疼得厉害,胃部像是被许多根针细细密密地扎着,痛觉向四周辐射开,睁开眼连光线都觉得膈应,于是又将眼睛闭上。
许曼言皱了皱眉。
她不由得想起当年傅临江胃出血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明知故犯,依然没有多少长进。
语气里难免带上了怨气,“不能喝就别喝,上次喝个清酒都醉了,后来还耍酒疯。今天又喝得胃不舒服,尽给人添麻烦。外面的人要是知道,你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板,连这么点自控能力都没有,恐怕连你家的股票都要没人买吧!”
傅临江听笑了,身体轻颤,捂着额头唇角上弯:“这个你放心,公司业绩对得起投资者,我的口碑也向来不错。”
何止是不错。
在某些人嘴里,简直是翻着花样地夸。
他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