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
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他,许曼言戳着他的肩膀说话:“都像你这么解读,那还有何风月可言!风不过是空气的流动罢了,月亮就是块丑陋石头,连男男女女之间,也不过是荷尔蒙在起作用。”
傅临江收紧手臂,将她拦腰抱起,抬头望了望一树繁花,眉眼里似有春风送暖,灼灼如华:“说得对,你的暗示我明白了,所以我们应该抓紧时间,才不枉费这花好月圆夜。”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许曼言惊道。
傅临江弯了弯唇,“可我是这个意思。”
吻细细密密的落下,秀颜粉晕如花,在清醒和昏沉间摆荡。
……
“说吧,什么事?”
许曼言随手从低垂的细枝摘了朵花,抚着细细长长的花蕊,冷声问。
犹如映着月亮的如镜湖面投入石子,一棵树,一捧花,一双人的回忆被轻易破碎,和着银色水波,层层叠叠荡漾开,提醒着傅临江回忆再美也是镜中水月,如今能看到的只是幻象。
“那年你摘的合欢花,泡的酒,还没有喝。”傅临江声音里似有一丝怅然。
许曼言微微一怔,她没想到他会提起这茬,“用的是黄酒,度数不高,就算没喝也过期,应该扔掉了。”
世界上越陈越好的东西少有,绝大多数东西都有赏味期,就连感情也是,过了保鲜期,要么变质要么鸡肋寡淡,可有可无了。
傅临江闭了闭眼,“等花开了,你若是想,还可以再做。”
不是说,合欢花泡酒,酒味醇香么?
就和那七年成宝的白茶玉玲珑一样,两人还没有喝到,就散了。
他不甘心,无论怎样都不甘心。
许曼言不耐烦地踢了踢脚下的落叶,开始后悔答应傅临江下来,“不想喝,没空。”
她不想和他叙旧。
“你要是还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回去陪西米了。”
“别走。”
傅临江将她拽住,因为心里那股不甘,用的力气格外大,顺势将人抱进怀里。
真真实实将人拥着,悬着的心稍稍多了点踏实感,他沉声问:“曼曼,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心脏病。”
许曼言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但傅临江仔仔细细回忆从前,猛然发现,其实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只是他没有发现。
比如在非洲刚结识时,她笑着告诉他,自己身体有点弱,所以需要多休息。
比如浓情蜜意时,她一边羞红了脸,一边说不要折腾得厉害,身体有些吃不消。
比如结婚后,母亲瞒着他,找她签了份婚后补充协议,里面有一条约定——如果婚后五年没有小孩,男方可以要求离婚。她对财产的部分毫不在意,唯独这一条问过几次。
“临江,要是我有身体问题不能生小孩,我们是不是就离婚?”
他只当她担心自己变心,于是保证:“怎么可能离婚,我们不会离婚。再说你不是身体健康吗,万一生不出,大概率应该也是我的原因。”
许曼言沉默不语,似乎没有被开解到。
他只好又说,“现在医疗手段很发达的,不管是你或者我的问题,吃药、试管,总还有方法可以试一试。”
……
被傅临江问有没有心脏病,许曼言一惊。
她不知道,傅临江是不是如发现西米是他女儿一样,又像个福尔摩斯般发觉了什么,第一反应否认,“没有。”
系统的存在是个bug,家人能欢天喜地地接受她康复的结果,忽略掉里面匪夷所思堪称魔幻的过程,但傅临江没必要知道,更不想解释。
“施然说你发病时,他送你去过医院,你亲口告诉他的。”傅临江哑声说。
施然……
许曼言刚想说没这回事,骤然间想起可能是什么时候了。
那次是代表傅家参加一个学校的活动,她为了省钱完成任务,决定自己走路回家,结果因为当天东西吃太少低血糖发作,心率跳得极快,全身发虚软弱无力,以为自己心脏病发作了就向路人求助。
那个好心的路人把她送到学校旁边的医院,不留姓名匆匆走了,她当时人都已经晕了,也没记清他的模样。
没想到那个人是施然。
许曼言冷然道:“那是个误会罢了,我当时弄错了。”
傅临江不信。
什么样的误会,会自己亲口承认有心脏病。
“曼曼。”
傅临江去牵许曼言手,“你可以告诉我……”
啪!
手被重重的拍打开。
“傅临江你闹够了没有!”
许曼言眼里厌恶之色浓重非常,“再说一次,我现在没心脏病,就算有,也是被你这种莫名其妙的纠缠害的。”
被她这样看,傅临江胸口闷疼得厉害,无力感铺天盖地袭来,前所未有的强烈。
许曼言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