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轻气盛,何况是他这样没服过输,没示过弱的人,听了刺耳的话难免觉得痛,觉得委屈,便没忍住,将藏在心里的话口不择言地说出了口。
“曼曼,你能不能理解我,不要再闹了,我真的很累,回到家里只想好好睡一觉。或者哪怕不让我睡觉,我们不要吵架,好好说一会儿话也行。”
“你觉得我是在闹,我为什么要闹你不明白吗?”
许曼言从他怀里挣出,怒意和泪水和在一起的眼,在黯淡灯光下映着光,哪怕他忘了那天是因为什么零碎事情而吵架,也绝忘不了那双眼睛。
爱一个人的时候,看他的眼睛里会有光。
当爱消失了,那光芒于是也黯淡了下去。
所以,她到后来,其实是恨着他的吧!
傅临江疲累的闭了闭眼。
许曼言在密码锁上输入密码,按完了,手扶在门把手上没有立马进去。
她声音冷淡得陌生:“傅董若真想为我好,就别守在我家门口sao扰我,你的行为已经对我产生了严重的困扰,我知道这套房子是你帮爱德华租的,若再纠缠不清下去。我只能搬走。”
傅临江喉结滚了滚,艰涩开口:“你不用走,房子本来就是给你的。”
许曼言坚决果断的斩断他的念头,“那好,我立马搬。”
爱德华今天下午的疑问,提醒了她,她和傅临江,无论是出于系统打脸的需求还是家人得知真相会的态度,终归是要站在对立面的。
现在离得越近,怕又牵扯得不清不楚,将来更麻烦。
傅临江目光落在许曼言脸上。
她秀眉微蹙,脸上的坚毅果决一点都不作伪,仿佛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始终不肯多看他一眼。
“你……不用离开,我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来找你。”
“这样最好。”
许曼言转身想要开门进去。
却听见傅临江又在身后说。
“nainai她一直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情,她向来很喜欢你,最近身体很不好,还念叨着问你怎么好久没去看她。医生说她时日无多了,你能不能……去见她最后一面?”
许曼言嘴张了张,罔若未闻,迅速消失在门后。
她知道,只要她开口说个“不”字,系统一定又会叮叮当当涨打脸值,但是话到嘴边心软了,于是又咽了回去。
………
傅老太太,算是傅家亲戚中,许曼言最喜欢的人。
哪怕傅老爷子的病发,多多少少和傅临江与她的婚事有关系,傅老太太也从来没有迁怒为难过许曼言。
她眼睛很早就开始不好,所以行动不便,视力顶多能见到模糊光影,原本和傅老爷子一起住在傅家老宅里,后来老爷子去世了,她也不肯搬去桂花弄或者去和别的儿女同住。
虽然有几位保姆照顾着,傅临江怕她一个人守着诺大的宅子伤心过度,每隔一两个礼拜都会挤出时间带着许曼言去探望她。
老太太伤心归伤心,对于傅老爷子的去世,还是想得开。
“人生在世几十载,缘分到了,自然有分别的时候。老头子有福气,先走的人不孤单,留下来的我不能哭啼啼的,他在地底下才能心安。”
她对许曼言,从来都是抱着欢迎的态度,头一回见面,便亲热地拉着忐忑不安的许曼言手摸了摸。
布满皱纹的脸笑得很是慈祥。
“手掌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和我们临江很配。”
一句话,至少表面上镇住了傅家其它人对于两人婚事的异议。
也宽慰了许曼言的心。
老太太当着众人说过:“你们是眼神好,心盲。我虽然眼瞎,但心里敞亮。临江看上的人,肯定是好的,他们两很合适。”
是好的是好的。
合适的合适的!
在滔天的反对中,只得了这一根定海神针,所以她即使再讨厌傅家人,想起老太太,心里依然只有敬重。
………
“妈妈回来了。”
暖黄色的灯光下,西米坐在客厅地垫上玩乐高,听见动静后扭头向后望,看见许曼言立马站起身,像只小鸟一样扑了过来。
许曼言将西米整个人抱起来,一边往里走,一边将修复的能量渡到她身体里去。
今天收获颇丰,算上刚才在门口得到的,比原本打算渡的一百能量值还多了五十。
西米声音软软糯糯,“妈妈,为什么只有你抱我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身体那么暖和?”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开始敏锐的发现被治疗时的异样。
许曼言亲吻了下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因为是妈妈的怀抱啊!”
“妈妈我爱你……”
西米乖巧地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妈妈,给我念绘本听好不好?”
“西米想听什么?”
“想听《我妈妈》,妈妈好久没有给我讲过这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