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谁要拦你了?你别跑那么快,等等我,我也要去!”
除了蓟黎还稍微谨慎一点之外,全是菜鸡的三个人都如同失去理智的疯狗一样纷纷冲了出去。他们不顾自己的水平尚且菜鸟,不顾现在的阵型其实并不适合他们插入,愣是凭着满腔热血杀入了虫群中。且他们不是唯一冲动行事的,太多热血上头的人都跟着七零八落冲出了被保护的位置,叫嚷着各种中二的台词杀了上去。却不知道这一幕在旁观者眼中是多么好笑。
“卧槽……上面那个真的是我们第一军团的吗?我们第一军团不是走高贵冷艳路线的吗?怎么还出了这种傻子啊?”
“别提了……我们第八军团还是外界传言贵族军团呢,不是也出了傻子吗?还不止一个!”
“上面那个!第42块屏幕上那个,是我室友!个装逼犯,平时还鄙视我们看黑暗仓鼠吱太郎幼稚,他现在喊着‘星辰会铭记我的名字’的德行就不幼稚吗?最多15岁不能更大了!”
观众席上各种吵嚷的声音,有吐槽的,有嘲讽的,有寻找自己熟人顺便给别人介绍他的黑历史的,可不约而同一样,没有一个人提这些人在这时候用这种充满错误的方式冲出去有什么不对的。
愿意来虚拟星网空间看比赛的,绝大多数都是四十岁以下的年轻人。他们离开学校不久,进入各行各业时间尚短,心中的梦想和斗志还没有熄灭。面对这样的场景,那一腔热血也感同身受地和选手们一起燃烧了起来。
一架架机甲飞出了被勉力支撑的保护区域,他们没经过专业训练,阵型散乱,技术参差不齐,喊着乱七八糟的口号,可这些明显先进得多的四代机甲,却和那些阵型井然有序的破烂二代机甲仿佛融为了一体。
这种融合不是指外形上的相似,而是好像有某种东西,从三百年前的人一代代传递到了现在的年轻人身上。从战乱苦难走到和平昌盛,你仍然能在面貌焕然一新的新一代上面找到他们祖先的影子。
余奉一个人坐在观众席中,沉默地看着不断闪耀的几十块屏幕和像是疯了一样大喊的观众。
殷先生已经被人接走了,他和林无咎也从包厢里坐了出来。在场的年轻人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更何况这会儿狂热的气氛里也没人在意身边坐的是谁。这位以古板出名的将军对周围狂态百出的年轻人一反常态地没有皱眉嘟囔,林无咎像是看出了什么一样,凑到他旁边笑着问:“秦诤搞的这比赛,还不错对吧?”
余奉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非常勉强地哼了一声:“还凑合吧,至少……这帮熊孩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林无咎笑着摇了摇头,又转过去继续专注地看起比赛来了。
空中的飞蜈越来越少,人却没有少太多。这时候的战队数量还剩五分之一,可谓是四场积分赛里面最惨烈的一次。可没人在意这个,绝大多数选手还处在一种玄妙的狂热状态中,一个个想的都是——我还能杀!我能打十个!看我撕碎他们母巢!
“呜——呜——”
两声长鸣响起,不少人还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出于惯性地想要继续战斗,可看了一圈才发现,已经没有可以给他们杀的虫族了。
天空空荡荡的,只有数百架机甲还停在那里,这些机甲绝大多数都伤痕累累,静静地面朝着同一个方向。
刚才的响声是从最前方十几架机甲的阵列里传出的,两声之后,又是一连串更轻一点的音调。有些宛转地连成了一段小曲儿。紧接着,那声音渐渐高昂起来,那是一曲欢快轻松的小调,仿佛日出时分,雨过天晴,从泥土中冒出的一颗绿色新芽,嫩绿的叶子还顶着shi漉漉的水气,带着初出茅庐的莽撞和好奇,自信又骄傲地面对着这个崭新的世界。
渐渐地,那声音越飚越高,开始还只是让听者感觉到快乐,到了后来,已经让他们产生了一种澎湃和战栗之感,恨不得把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中二台词再伴着这音乐喊一遍。
“这是什么乐器?我好像在哪听过。”平垣空皱眉思索着。
姚远也觉得耳熟,想了一下后恍然大悟:“这是唢呐啊,燕行归有的时候会来一段的那个。”
平垣空也想起来了:“还挺好听的,不知道燕行归会不会吹这个……对了,正在吹唢呐的人,好像也是那个燕行归?叫这个名字的,都会开机甲还会点乱七八糟的乐器吗?”
所有人都出神地听着,心绪随着乐曲的声音不断拔高,就在他们觉得情绪积累到了一个顶点的时候,音乐声忽然戛然而止。
四周安静极了,只能听到机甲的引擎声。就在这样的寂静中,忽然响起了一道苍老却坚定有力的声音。
“有漏过去的虫族吗?”
所有旧星历机甲齐声应和:“没有!”
“有受伤的基地人民吗?”
“没有!”
“蓝星……尚在吗?”
“在!!!”
三声问罢,声音响彻云霄。徐嘉荣也挥了一下手,所有的旧星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