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洵恰好这时说,“香香,我们先进去。”他两待在这里,蔺振家总觉得不好开口。
荣香香偷笑着站起来,两人进了书房里,而蔺洵对着镜子开始烦恼起来。
他对长什么样子没有执念,毕竟皮囊一副,但跟妻子的年岁看起来相差过大,他也会很困扰的。
荣香香倒是不在意这个,反而很乐意看到这样子。
蔺洵借着镜子的反射,看到蔺振家比比划划,蔺安娜无比震惊,眼珠子都瞪圆了,实在难以置信。
明天他就去头发染成白的。
蔺安娜听完这个天书一样的故事,又有爷爷举出的各种例子,让她不得不信。
蔺振家解释的嘴巴都干,喝一口刚晾好的茶水,欣慰极了,总算是解释清楚。
但是蔺安娜干巴巴的一句话,让他把茶水喷了出去。
“可是爷爷,我已经把这事,告诉全家人了。”
这次轮到蔺振家瞪眼了。
他都能想象,接下来的场面,会有多混乱......
*
而他把这事告诉蔺洵荣香香后,两人的反应却是不在乎,“来就来呗,难道洵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可是......”蔺振家压低嗓子,“我怕他们到处说出去...”这是一桩奇事,要是到底告诉别人,那不是惹人注目吗?
“
那,就要看你的手段了。”荣香香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一个当长辈的,还管不了小辈吗!要是泄露了,我也不管别个,就专门问你!”
蔺振家露出欲哭无泪的笑来,这可真是为难死他了!但亲娘的脸色也是不容拒绝,他要是敢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或者不尽心尽力,只怕要挨锤。想到这里,他又扭头恨恨的瞧了罪魁祸首一眼。
安娜惶恐不安,因为她嘴快把事情说了出去,只怕叔伯姑姑们,来的比谁都快,最多也就一天时间,恐怕就要过来问个究竟。
蔺振家瞪完安娜,又心想算了,也还是个孩子,何苦吓他来着?他一力把事情承担了就是。
终于还是我一个人承担了所以,呜呜呜。
果然,一听说这个消息,蔺振家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哪里还稳得住,马不停蹄搭乘最快的航班过来,降落机场是还是半夜,一歇到天亮,立刻就打电话找他爹,问老宅的地址。
蔺振家没好气的说了地址,早晚要来的,丑儿女终须看爷爷啊。
放下电话,蔺老大愁眉不展的,这算个什么事啊!要是被人知道,他出门可真是抬不起头了。
他对着兄弟姐妹几个说:“咱们得劝劝nainai。”
“大哥是老大说话分量重,nai也不得不听,咱们当弟弟妹妹的跟上。”蔺老二抢着说。
老三附和,两个女儿也无二话,她们出嫁了也不好插手娘家的事,这次来也就是看看情况。
“好,我开口。”蔺老大心想,总不能nainai因为老了糊涂,丢了一世清名。
他们既下定主意,就打车从机场往外赶,坐在出租上,蔺老大观察A市的街道,他刚出生还待过两年,但完全记不清模样,其他的四个更别提了。
“还说是大城市呢,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蔺老三小声的嘀咕着,然后被蔺老大瞪了一眼。就算再不好也是故乡,有你嫌弃的份儿?老三只好闭了嘴巴。
车辆行驶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老宅门口,安娜乖巧的站在门口等着叔伯,一见面就乖巧的喊人。
老三最心急,“安娜你给三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里讲的不清不楚的。”他总要提前打听打听。
安娜神情复杂,“三叔,你先进去,爷爷会一五一十的讲清楚的。”说着缩了缩脖子,生怕挨削。
那就是很生气的意思?几个人都暗暗紧了紧皮子,生怕惹的亲爹不高兴。
蔺振家的确不高兴,但勉强压制下去,拿着证据在庭院里等候着,而荣香香跟蔺洵都在屋内,隔着玻璃窗户能看到他的动作。
荣香香有些紧张,隔着窗户看孙辈的动作,蔺洵一个都不认识,自然没什么兴趣,反而转移起了话题,“玻璃做窗户比油纸好,又能透光又不会进风,冬日也不怕冷。”
“这倒是,从前的油纸糊窗户,每年都要换新的。”讲究的人家甚至冬天换明纸,夏天换窗纱。
“是啊,时代变了,我们也不能总停留在过去。”蔺洵低声安慰她。
“你说起这话,总叫我心里难受。”荣香香也知道,属于他们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如今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但总归有那么一点不爽利。
“对啊,而且毛毛我总归还看过一两年,别的孩子今天还是头回见,有相处才会有感情,这是很
正常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荣香香反手握住,“我懂的。”就像蔺振家还对老宅有感情,也不反对她修缮,别的孩子呢?从小就生活在码头市,对老宅对A市能有多少感情?对他们来讲,也只是故乡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