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洵却故意不问,在白秀婉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时制止她:“不急,先吃饭,皇帝都不差饿兵,我怎么能让夫人饿着肚子说话?”说着他就主动乘了一碗山药排骨汤递到白秀婉面前,含笑说:
“还要我喂吗?”
白秀婉再次吃了一吓,接过汤碗的手差点把汤全倒自己身上,虽然知道皇帝不差饿兵就是一句俗话,也免不了让她受惊。她捧着汤碗魂不守舍,整顿饭吃了什么完全没注意。
比起她来,蔺洵吃的可开心,每样菜都要细细品尝,遇到合适的还要点评几句问问是哪个厨师做的,这手艺可惜了,要是出去当大厨多赚钱呐!
李嬷嬷借机说话:“咱们请的大厨本来就是大酒楼里退下来的,他手艺可是经过老饕们调整过的,只是在酒楼里干活总归还是累的很,经常碰到大席面一干就是好几个时辰,所以愿意找一户富贵人家待着,虽然少挣钱但是稳定。”
“原来如此,但是屈才了。”蔺洵叹气道,“以后把他的月例银子提提。”做饭手艺这么好,怎么能不好好对待?
白秀婉勉强答应着,一顿饭她吃的食不知味,鼓起的勇气不知道怎么的消失了,现在只剩下忐忑。
罢了,成败在此一举而已,她已经答应要照顾好彩云的家人,也没必要有多余的同情心。
蔺洵端着一碗普洱茶,嗅着茶香却不喝,白秀婉把其他的仆人都叫出去,屋内独留了她跟蔺洵两人。
“老爷,你交代的事情,我查了清楚,是我身边的丫头,彩云做的。”只要多说上几遍,自己都会相信那种洗脑,白秀婉开口时格外的理直气壮。
她指着彩云说:“这丫头,虽然是我从娘家带回来的,但被钱财迷了心窍,被人拿一百两银子诱惑了,所以借着去传酒席的机会,撬开了老爷的匣子偷了东西。”她转过脸去,“我问的清清楚楚,彩云这丫头也承认了,她告诉我说是她爹娘生了重病急需治病的人参,她买不起这才一时了歪主意。”
“彩云这丫头也是可怜,虽然可怜也不能姑息!以后要是人人都了这样的主意,那岂不是乱了套了?!”白秀婉一番唱念做,什么方面都考虑到,要是一般人还真的会让她糊弄过去,更重要的是,人也会对亲近人赋予一定的信任,谁也想不到亲近人会故意哄骗自己不是?
蔺洵没发表什么意见,“把那丫头喊进来,我亲自问问。”
“是。”
彩云忐忑不安的进来,默念了三遍,她是姑娘的贴身丫头,姑娘会护着她的,对,就是这样,姑娘已经帮她算好了去处,只是承认自己贪图钱财而已。
她进门后连上首是谁都没敢看,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请求:“求老爷宽恕!求老爷宽恕!”很快额头就磕起红肿,彩云仍然没有停下。
头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起来说话。”
彩云不敢起来,“奴婢跪着说话就好。”她不敢抬头,看到失望的目光。
“好吧,那我来问你,彩云,你说贪图钱财,有人找上你让你偷我书房的东西,我得问清楚,跟你联络的是谁?长这么模样?”
这个问题彩云事先没有想过,她不由得抬头觑姑娘的目光,判断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白秀婉急了,这种时候看她脸色干嘛?这不是等于在说一切看她脸色行事吗?她避开彩云的目光,彩云只好自己含糊的描述,“对方是个男子。”
“多大年纪?身高胖瘦?声音是粗是细?”蔺洵并没有这么轻易放过。
这些问题她完全答不上来,根本没有这个人啊,上面的老爷紧盯着她,彩云心一横只好说,“三四十岁,身高七尺,微微有些胖....”她就是胡乱说的,把几个人的特征拼凑到一块儿,难道还能真的找出这个人来?
“嗯,那你还记得他的脸吗?说出特征来,我能画出他的样子。”蔺洵已经自己动手去拿笔墨,那架势似乎要破砂锅问到底,彩云不得不再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白秀婉,白秀婉狠狠心比划了一个姿势,那意思是,让她说记不太清了。
本来就是,又不是人人记性都那么好的。
彩云硬着头皮说自己记不清五官长相了,蔺洵似乎放过了这条,“好吧,那人收买你用的一百两银子呢?”
从来没有收买又从哪里冒出一百两来?白秀婉这次连忙接过话头,“在我那儿。”她起身从梳妆台内取出一百两纹银,都是整整齐齐的银锭子,一看就是刚从钱庄拿出来的。
蔺洵捏起银锭子瞧了一眼,肯定的说:“这是刚才兴旺钱庄取出来的银锭子,他们对老客户都有登记,只要查一查成色和批次就能知道到底是哪个客户取出来的银子,给我罢,这是证据。”
白秀婉目瞪口呆,银子是她随手拿出来的,她怎么知道老爷只看一眼就能瞧出到底是哪个钱庄的银锭?
不等她反应过来,蔺洵又重新取出一张白纸来,让彩云蘸了墨汁后留下十指的印记,彩云不解其意还是乖乖的盖了,蔺洵等墨水干透后,却从怀里取出一张半透明的白纸,跟彩云留下的十指印记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