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钟老侯爷性子倒好,他特意把蔺洵叫来此等场合,就是有意帮他结识人脉吧?
老爷子是个厚道人。
钟老侯爷见他这么快明白自己的意思,倒是有些惋惜,挺灵性的一人,可惜被他发现晚了,要是早的话带入军中,现在的年纪怎么也该做出一番成就。
鉴赏完神兵利器,蔺洵记下这些老爷子的姓名,也不上门拜访,只是在逢年过节时送上礼物维持交情,一眨眼就混到冬天。
一入冬后馄饨汤的生意更好了,孔氏一个人几乎忙不过来,就把大嫂也喊了帮忙,大嫂子不愿意去,反而是二嫂子愿意来。
二嫂心里有计较,哪怕是为了自己孩子也要多存些银钱。
范雨秋知道舅舅舅妈在此地摆摊,等下学后就会径直过来帮忙,有这么些人帮手,这才算是能忙的过来。
蔺洵帮着收拾碗筷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碗馄饨。”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孔氏正要回答,“夫人?您怎么来了?”
蔺李氏点点头,“才听说你们在这里摆摊,所以赶来了。”她伸手一拽,把蔺潘从伸手拽出来,“这小子不懂事,老身带过来给他大哥认错。”
蔺潘挣扎着,奈何躲不过亲娘的铁爪,垮起一张脸,十分不乐意。他抿紧嘴唇,似乎觉得自己没错,但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观点。
蔺洵上前去迎接蔺李氏,同时把蔺潘安抚坐下,“多大点事,我早忘了,还值得夫人过来跑一趟?”
蔺李氏板着一张脸,她年轻时就以端庄持重闻名,现在年纪上来后更是威势更重,“这小子要不是今天说漏嘴,我还不知道他能干出这等糊涂事!给你大哥跪下道歉!”
蔺潘倔强的不肯,蔺李氏扬手就要打人,蔺潘哇的一声哭出来:“本来就是...娘你天天说我们是官宦之家不能丢了体面...大哥现在很体面吗?”眼泪一颗颗滚下来,把一张脸哭成花猫。
他一边哭一边说,显然很不服气。
蔺李氏收回手,反而心平气和的说话:“你觉得大哥摆摊丢人是不是?那你看着坑蒙拐骗的丢不丢人?菜市口杀人的丢不丢人?”
“你再想想,以前那些跟你交好的伙伴,在咱们家败落后看你,是不是也丢人?”
蔺潘抽抽噎噎地:“我读书有什么...丢人的?”
“都一样,你读书就可以鄙薄别人,别人有家世一样可以鄙薄你。”蔺李氏道:“人生有起有伏,最重要的是还有站得起来的勇气,蔺家的祖宗当年又是什么贵族之后吗?还不是乡野村夫出身,靠着自己的能力追随,然后被封了爵位?”
蔺洵讪讪地:“潘哥儿还小嘛,也未必存什么坏心思。”
蔺李氏断然:“正是还小,才要扳回来!不然等到长大成人,岂不是成了祸害?还有,只有亲人才会觉得小是原谅的理由,外人只会觉得越小越好欺负!”她显然气的狠了,胸膛不住欺负,“要不是今天我偶尔问起,他还打算一直瞒下去!真的是小不懂事吗?”
蔺李氏思来想去,看到范雨秋在旁边帮手,干脆说:“从今日起,潘哥每天下学后就过来帮忙,一直干到收摊为止!不让他记住这个教训,他下次还会再犯。”
蔺潘弱弱的解释:“我还要上学,写功课...”
“雨秋不是一样的干活儿?他又耽误功课了?”蔺李氏打定主意就不容反驳,“我会来盯着你的。”
蔺潘的抗议被全方面压制,所以今天收摊了,蔺李氏还是按头让他帮着收拾碗筷,放进隔壁的民宅,这才带着蔺潘回家。
蔺潘是哭着睡着的,照顾他的嬷嬷心疼,埋怨道:“夫人今天怎么想的?竟然压着二公子给那头的道歉。”
她们跟那头一向不对付,一直以“那头的”称呼。
蔺李氏揉揉眉心:“我现在也不喜欢那边的,但这件事就是潘哥做错了,我因为亲近而包容他那才是害了他!”
就像她今天说的,亲人才会包容,外人只会趁机庆祝逮住了把柄。不给潘哥一个教训,他怎么会往心里去?
“你也是,明明发现不告诉我,非要等到我自己发现,”蔺李氏抱怨着:“别人还以为我存心的。”
嬷嬷心虚避开她的视线,她本以为是件小事嘛。
“好了,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一定不能瞒着我。”蔺李氏长嘘气:“现在看来,吃些苦头也是好事,我瞧着老大也懂事许多,不跟那群人混,也学着照顾家里了。”虽然摆摊确实劳累也辛苦,总比跟人胡天胡地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老大如今能做到“从简”,至少还算有一家之主的担当。
不过让蔺李氏惊讶的还在后头,她压着蔺潘去帮忙,正好亲眼见证蔺洵是怎么替人鉴宝然后抬价买卖的,他口齿伶俐又心细,慢慢做出自己的口碑,有人想要寻个什么样的物件他也能帮忙牵线,买卖两方都满意。
“从前见老大爱把玩古器物,生怕他玩物丧志,如今倒是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