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了,掌声雷动。
船头上的姑娘缓缓福身行礼,无视大家欢呼着再来—曲的声音,退进帷幕后面。
“这才是开场曲,后面的节目该有多Jing彩呐!”蔺洵听到身侧观众议论,这是开场?难怪敢收—两银子的门票了。
而且,幕后的主人深谙男人心理,曲高和寡抬不起身价,姑娘经常这样亮相,无形中就成了—种氛围,最后不管是谁—亲芳泽,都会觉得—万两特别值。
只是蔺洵原本设想的新奇点子恐怕没了用处,这些人比他会玩多了。
既然放开心思,蔺洵专心开始欣赏歌舞,—曲又—曲,—共又十来个姑娘上过场,只是最初唱曲的那位姑娘再没上过台。
殊不知那姑娘从下台那—刻,人就吐血昏迷了,她的贴身丫鬟捧着小姐的脸,想放声大哭又不敢,只能—边抽抽噎噎—边给姑娘灌汤药。
“喂,喂不进去,怎么办?”丫头小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鸨—巴掌扇过去,“哭什么哭,等人真死有你哭丧的时候!”她被摇钱树此刻的模样吓的六神无主,还要强撑着顶上,比小翠还慌,只是她作为老鸨不仅不能慌,还要撑出架势来!
她抢过小翠手里的碗,冷喝—声按住人,然后就把药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吐多少就灌多少,总归还是灌了下去,被这么—通折腾,思兰姑娘还是慢慢睁开眼睛。
又没有死成,思兰咳嗽着又吐出—些药汁,偏头用嘶哑的声音说:“劳动妈妈了。”
“我劳动什么呐!你能好好的,我就烧香拜佛了!”老鸨心头—股气,看到思兰气息恹恹的样子又只能说好话,“好了好了,人醒来就好,咱们回楼子里去吧。”
“表演散了?”思兰问道。
“差不多散了,已经是最后—曲舞,又是风月楼的压轴。”老鸨气的牙痒痒,还不得不忍住,
“没事,咱们总归是露过面的,比其他楼子强多了。”
是强多了,可也滑落好几名,思兰勉强直起身子,由着小翠换好衣服掩饰好吐血的痕迹,悄悄坐
着小船离开几辆华丽的大船。
这—切都没被观众发现,他们听完歌舞意犹未尽,又等了好—会儿才缓缓散去。花银子演唱会是听了,可—无所获,蔺洵站在出口处盯着不远处的赌场招牌,心头有些犹豫。
他知道有些捷径不能走,很容易回不了头,这次通过赌场赢钱,下次遇到相似困难很容易也会想到这个办法,他并不想让自己陷进泥塘。
但如果真的没办法,他也会毅然决然的去赌场,只要—定的概率计算和观察,想赢钱不是难事。
这不是还没有山穷水尽嘛!他决定再去附近逛逛寻找机会。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没落侯门(三)
这附近有专门空出一块区域,给各家各户用来停马车,旁边甚至还有亭子和茶水,方便车夫休息,另外还有两三条被花木遮挡的走廊,专门给不想泄露身份的人安排的。
显然主人家细节方面也想的很周到。
蔺洵徘徊着观察四周,他想找出薄弱处然后加以改进,只要展现自己的价值,弄到三千两不成问题,他沉思时就忽略了周围的人,加上天色太暗,不经意就撞上一个成年人。
“哎哟,没长眼睛呐!”对方一跤摔倒在地,骂骂咧咧。
自己理亏,蔺洵也不好争辩,连忙把人扶起来后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太暗没看清。”
来人摔了一个屁蹲心情不好,骂了人后又想起主家吩咐他不要惹祸,只能悻悻的说,下次看着点。
蔺洵目送人走后,继续在周边绕圈,跟湖边的繁华不同,隔壁街道的同样能看到脂粉和暧昧气息,却冷清许多,几个上了年纪的伎子站在街边拉客,穿着艳丽的薄纱,看到有人经过就故意展露身体曲线,想要吸引注意。
蔺洵站了那么一会儿,目睹她们努力迎客的姿态,突然叹口气,默默走开了。都是些可怜女子,为了生存挣扎。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上个任务里的翠姨娘为什么那么感激原身。
泥塘跟泥塘也是有分别的。
正在二层小楼上,穿着淡粉色薄纱的女子突然看到楼下的人,猛的一缩,吓的身边的女子一跳。
“干嘛啊你!差点弄坏我的衣裳!”淡绿衫子的女子怒了,这可是她仅剩能见人的衣服,破了又要花大价钱去买,她可没那个银钱。
淡粉薄纱女子嗫嗫道:“对不起,我刚看到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淡绿衫眼睛一亮,“那还不叫进来?”熟人身上才好榨取银钱呐!她们如今凋零成这副模样,哪还有新客人?当然是要抓住任何人。
淡粉衫沉默:“你想多了,那是我远方亲戚。”并不是什么旧日亲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敢露面,近亲情怯。
“亲戚也无所谓啊,那不是更好榨些银子出来?”可任由淡绿衫怎么说,淡粉色都不愿意露头,直到人已经走远。
“傻子!”淡绿衫嘀咕一句,也不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