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就是蔺娴娘!你怎么老是跟她那么亲近?”清妹妹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瞪着面前的舒哥哥。
费言舒沉yin,清妹妹立刻就要闹起来,“还说没事!”
费言舒连忙解释:“我中意的就只有清妹妹一个!我对天发誓,我要是说谎就天打五雷轰!”
清妹妹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也没个忌讳。”
“忌讳什么!要是我辜负了清妹妹,那就是我活该遭雷劈。”费言舒有着难以言说的情深。
“至于八娘,我幼时跟她有一段交情,她的父亲又救过我,做人不能不知恩,但我对八娘也只是感恩而已,我只当她是世交家的妹妹。”
“那我勉强相信你。”清妹妹嘴上抱怨着,跟费言舒又说了几句话,两人慢慢走开。
八娘心如鼓擂,好半天才平息下来,她手软脚软,一遍遍的回想刚才的对话,先是气,然后就是滔天的怒火,你妹的妹妹!我缺你这么个哥哥吗!要是有喜欢的姑娘,早点说清楚不好吗?就算不好意思讲,带到自己面前来几回,自己还能不明白?非要磨磨蹭蹭黏黏糊糊,闹到自己误会吗?
骂完费言舒又骂自己,让你犯贱还不长眼睛,巴巴送上门给人糟践!
初恋失败的悲惨完全被愤怒盖过,八娘已经有了打小人的冲动,她好想对着费言舒把刚才一通话倒出来,正生气时,车夫绕过来,“老爷回来了!”
蔺洵带着严文桦来了,路上已经问清严文桦要去的地方,是一家书画阁。
蔺洵一上来就看到八娘气鼓鼓的嘟起脸,笑道:“谁惹小姑娘生气了?”
“我生自个的气!”八娘虽然心里还是气,面对外人还是收敛起表情,“这位是严师兄吧?幸会幸会。”
严文桦生疏的点头,八娘也不以为意,要以后成为姐夫还有的是亲近机会,要成不了搭理人干嘛?
书院距离书画店路程还有半个时辰,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严文桦捏紧手里的包裹,还是鼓足勇气先下车。
书画店老板一见人连忙下来,“哎呀你也忒慢了!”
“对不起老板,今儿有事耽误了...”严文桦嗫嗫解释道。
“晚了就是晚了,还找什么借口?”老板鄙夷:“要不是看你的手艺好,我也不会同意让你把画带回家去装裱,如今是你违约在先,以后咱们的约定可就作废了啊!”
“老板,今天的确是文桦遇到不能耽搁的事才会迟到,你就通融一回。”慢一步赶到的蔺洵顺势说情。
“不是我不通融,客人会通融吗?他要来店里拿东西我交不出来怎么办?”老板坚决不肯开这个口子:“在商言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本来允许严文桦把东西带回去装裱已经是开恩了,还能奢求更多吗?
严文桦颓废的攀住蔺洵的胳膊,“谢谢老板,先生算了罢。”
老板道:“这就对了,你以后要是想全心全意做装裱,我也欢迎你来。”他从柜台里捡出半块碎银子,算是严文桦的酬劳。
严文桦捏着那半块碎银子,仰头叹息着从书画店出来,无声的摇摇头。
看他颓废成这样子,蔺洵反而更欣赏他了,严文桦现在正处在人生的迷茫期,正是急需一个给他指点迷津的前辈。
作为这个过来人,蔺洵自觉这个前辈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他示意八娘先回马车上去,自己则带着严文桦去了墙角避风处。
倔强的少年不停拨弄着地面的石子,“先生你看到了,我身无长物家无恒产,对贵府的六姑娘更没有什么想法。”他拿什么去求娶呢?
蔺洵笑了笑,伸出一双手凑到严文桦面前,手背上有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疤。
“瞧见这疤没有?”
严文桦点头。
“我幼时可比你的处境还难太多,地方偏没有好先生,就算想赚点铜板补贴都难。这一天好容易找到一个抄书的活计,别人要的急才让我去抄,抄完之后趁着风雪送去,没灯笼可不就摔到沟里去,等人醒了还要继续去送书,就算那么难,我也没有放弃过,现在还不是熬过来了?”他展开衣袖,“瞧,不都好了吗?”
面前人浑身都是身处高位的雍容气度,宽和博雅,他要是不提,任谁都想象不出,他也会有如斯落魄的境地,严文桦微微有些神迷。
“严文桦你还有一个优点,不会眼高手低。有人会觉得自己是书生前程远大,不肯低头先满足温饱,而严文桦至少你能低地下头,这点我很欣赏。”蔺洵伸出手,“你要是愿意,我收下你这个学生如何?”
严文桦鬼使神差的点头,“好。”等他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做的没错,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再也遇不到。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决定改变了他的一生。
严文桦当了入室弟子,六娘又喜又忧,她害怕爹爹这是不肯许婚的补偿。
“傻孩子,想什么呢!要是我拒绝许婚,肯定是看不上他这人,看不上这人,又为什么会收为弟子?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