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红肿,看得出来头发已经打理过,但还是不免有些散乱。
桑正文神情冷淡,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准备上楼换身衣服。
“桑先生。”张文音的声音有些哑,“我……”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她顿了顿道,“对不起。”
桑正文从她身侧走过,“当初已经谈好了的,你们违约了。”
张文音听出了什么,祈求地抬起头,“桑先生,我也是受害者,我一直也算恪守本分,没有想过多要什么……”
“张文音,”桑正文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了,他能感觉到张文音和昨晚的不同,不过这一点差别还不足以让他去注意,“我们该离婚了。”
说完桑正文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任身后的张文音如何呼唤和祈求都没有回头。
张文音抓着楼梯扶手滑落在地。
这场有名无实的恩爱婚姻,本就是两家之间不对等的交易,是桑正文的施舍。
当他想要将这些东西收回去的时候,张文音便只能接受。
张文音坐在地上又笑又哭,最后将脸埋进手掌之中。
她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
……
车内。
桑南隅坐在副驾驶上翻了个白眼,将一沓纸塞进了牛皮袋里。
“你能不能用我听的懂的话说一遍?”桑南隅问他。
他就知道。
沈边舟微微挑眉,他将张家的调查资料交给她的时候就知道桑南隅看不懂。
他清了下嗓子,“当年张文音之所以能够遇到你父亲,正是因为当时还十五岁的张青荑通过你父亲秘书的儿子的关系,她和那个男孩子交往,然后带着张文音在公司楼下见到了你父亲。后来她便以这个为理由,多次制造偶遇。”
桑南隅震惊,“她那个时候就对桑正文有想法了?”
这未免想得太长远了。
沈边舟笑了声,“想法未必有,但论脑子,她可比张文音强多了。自始至终张文音都被牵着鼻子走。”
当时桑正文确实有意再娶,但对妻子的身份非常在意,一个背景家世都很普通、长相却极为出挑的张文音自然而然地进入他的视线。
“那个秘书的儿子是个爱玩的,给钱什么都能干,十年前张青荑给他转了一大笔钱,想来二人也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只不过那个时候,张青荑远没有现在做事周全,这也才让他查到这些蛛丝马迹。
沈边舟懒洋洋地道,“她大概以为攀上了一棵大树,但没想到张文音和桑正文的婚姻关系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紧密,昨天晚上桑正文向我坦白,他和张文音有个秘密合约,这件事情连张青荑原本也不知道,不过后来被她发现了。”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她想要取代张文音却是真的。”
事实就是如此。
沈边舟一哂,“本来做得挺隐蔽的,桑正文也没发现,”他看了眼副驾驶的人,“没想到遇见了你。”
但是——桑南隅是怎么和张文音达成合作的?
桑正文想要知道,但沈边舟却并不好奇。
“每个人都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桑先生是,我是,桑南隅也是,”沈边舟昨晚对桑正文说道,“她如何处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她原本不必去费力去做。”
桑正文看着他,“你们的认识没多长时间,你会这样信任她吗?”
“信任是基于了解的判断与理智的取舍,而不在于时间长短,”沈边舟对桑正文一笑,“就像桑先生,你的信任从来取决于自己的需要,不是吗?”
所以,桑正文和张文音这对模范夫妻很快就要走到婚姻终点了。桑正文不再需要这样一个妻子,或者说,他其实早就不需要了。
桑正文点头,眉间松动,“你确实很不错。”
回过神来,沈边舟才注意到身边人没动静。
他静了静。
“……”
一片沉寂。
沈边舟想到什么,脸色沉了下来,他扭头一看,桑南隅果然靠着车窗睡着了。
所以他自己在这里吧啦吧啦半天,都是在自言自语?她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
沈边舟呼出一口恶气。
就在他放弃对话的时候,桑南隅却突然醒了,扭头看向沈边舟。
沈边舟余光注意到了,被桑南隅看得有些发毛,“怎么了?”
桑南隅“切”了声,“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小心烂桃花。”
沈边舟皱了下眉,“记得。”
当时桑南隅说完,他便立刻离开了。
桑南隅沉yin了下,“你这个烂桃花还没完,你又要倒霉了。”
“烂桃花。”沈边舟咀嚼着这三个字。
他的身边现在除了桑南隅,没有第二个女人,那么烂桃花又是哪里来的?
不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