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住哪?”过了会儿,他问。
桑南隅指了指,“楼下,我旁边。”
方姨搬来了崭新的被子,站在床边看着沈边舟动作,忍不住,“小沈先生,要不还是我来吧?”
虽说他的动作看起来熟练,并不像是不会做事的模样,但到底是在桑家,让她这么看着,还是觉得不大合适。
“没关系,”沈边舟抚平被子上的褶皱,“我习惯自己来。”
方姨不再坚持,看他确实不需要帮忙就下楼去热睡前牛nai。
不一会儿门板被敲响,桑南隅端着杯子探了个头进来,“喝牛nai吗?”
沈边舟一回头就见她这幅探头探脑的模样,莫名想笑。
他看着她“嗯”了声,“进来吧。”
桑南隅走进卧室里,将手中的杯子塞进了沈边舟的手里,“这间屋子的正上方就是张文音的房间,晚上如果有什么大的动静你都可以听见。”
沈边舟拿着杯子的手一顿,“这就是你把我安排在这里的原因?”
桑南隅疑惑地看过去,“不然呢?”
沈边舟垂下眼将杯子里的牛nai一饮而尽,“你觉得今晚会有什么动静吗?”
桑南隅的思绪立刻被他带偏,“对。”
沈边舟放下杯子,“可这不是预言,你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甚至也不确定会不会发生。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不是每件事情都会被预言,”桑南隅说道,“这是我的经验。”
“所以今天晚上我也睡在这里。”桑南隅补充了一句。
沈边舟抬眼,“什么?”
“我说我今晚也睡在这。”
经桑南隅开口,沈边舟才意识到她还是穿着睡裙过来的——她的睡裙和她一模一样的白裙子几乎没什么大的差别,一眼看过去甚至分辨不出来。
沈边舟慢悠悠地“哦”了声。
……
……
二人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同床共枕。
桑南隅曾大度表示自己可以睡在地上,沈边舟冷笑觉得自己这个大男人还是要点脸的,于是二人僵持之下还是决定一起睡……反正他们也不会发生什么。
深夜来临,四周一片寂静,呼吸声清晰可闻。
不知道是因为桑南隅的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沈边舟此时此刻毫无睡意,而躺在他旁边的桑南隅也是如此。
桑南隅也不是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
天天逃命的人哪有心思注意别的东西,往往想着人越多越安全。
但现在一想到沈边舟就在自己身边难得觉得有些不习惯,还有些微妙的尴尬。
更何况,沈边舟是个存在感很强的男人,身上浅淡的男香一直往她的鼻子里飘。
桑南隅嗅了嗅,“你这个,挺好闻的。”
实话是实话,就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沈边舟动了动,“嗯。回去给你也喷点。”
“……这个,不太适合我吧。”桑南隅讪笑了两声。
这种清冷的气味,闻得桑南隅一点世俗欲/望都没有。
身侧的人双手垫在脑后,神情淡然,“不合适你在这说什么胡话。”
“我这不是觉得太安静了嘛。”
“所以你就没话找话。”
搭话本就是为了缓解尴尬,桑南隅这下不尴尬了,就是觉得有些气恼。
她动作很大地扯了下被子,气恼地侧过身背对着沈边舟。
身后的人低低地笑了声。
桑南隅扯了下嘴角,“你笑……”
“有动静。”沈边舟说。
楼上确实传来了动静,砰砰的响声极为熟悉。
桑南隅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顺手拉了把身边的沈边舟,“听。”
被抓住手腕的沈边舟低头看了眼,没说话也没挣脱。
楼上——
张青荑惊讶地看着眼前力气突然变得极大的女人,向后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张文清”似乎完全不清醒,固执地拖动着房间里的重物,口中时不时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张青荑迅速拨了通电话给段佑辰,将眼前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对面沉默了会儿,说,“这都是正常的。我对她进行了长达一年的心理干扰,现在就是她的表现就代表干扰成功了。这个时候的她没有意识,会刻板地去搬动重物,而且强行叫醒会唤醒她的攻击性。”
段佑辰舒出一口气,“你今天说桑先生以为攻击他的是张文音,对吗?”
张青荑“嗯”了声,她没再多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与你无关了。”
电话迅速挂断,段佑辰垂下手,手机掉落在地毯上。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抬头看向眼前的青年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
“走?”傅作轩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谁要放你走了?”
段佑辰一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