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桥之上,星空璀璨,明月如纱,红楼灯火明媚,裴漠与李心玉执手相对,安静地接了个吻。
李心玉靠在裴漠怀中,心想若早知道和他在一起如此开心,前世的她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我想带你去见我的爹娘,可以么?”一吻毕,裴漠与她呼吸交缠,低声问道。
李心玉讶异:“去哪儿见?”
裴漠道:“我将他们的遗骨重新安葬,灵位供奉在府中,你可愿随我回府祭拜?”
李心玉有些犹疑,难得生出几分不自信来,想了想道:“你爹娘会不会不喜欢我?”
“你这么好,为何不喜欢你?”裴漠捏了捏她的掌心,鼓励道,“灵位而已,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
李心玉听不得别人说她‘丑’,当即一挑眉毛。
裴漠淡然道:“何况殿下一点都不丑,又美又好吃。”
于是,李心玉又莫名其妙地被拐进了国公府。
大堂中摆放着裴家先祖的灵位,整整四排,李心玉刚一跨进来就有些犯怵,毕竟这里头有好几位是死于冤案之中。
裴漠给香炉上插了线香,回身见李心玉站在门外的夜色中,了然一笑,转头朝灵位认真道:“心玉是我此生最爱,你们别吓着她。”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李心玉也就没那么紧张了,走进堂中执香拜了三拜,说:“老国公,老夫人好。”
想了想,她又道:“冒昧前来,希望你们不要生气。”
她将香插入炉中,裴漠随即握住她的手掌,对裴胡安夫妇的灵位郑重道:“爹,娘,这是我未来的夫人,我很爱她。”
李心玉立刻道:“我也很爱你。”
裴漠笑了,端起案几上的酒碗,将酒水洒在脚下,“愿爹娘在天英灵,能祝愿我俩白头偕老。”
咚——
远处山中传来绵长的钟鼓声,恍若天籁云间传来。
李心玉牵着裴漠的手走出院子,寻着钟声来的方向望去,问道:“此时不是整点,为何有撞钟之声?”
裴漠解释道:“山间寺庙,为祭孤魂野鬼而鸣钟三声。”
李心玉‘噢’了一声。
随即第二声钟声传来,又是‘咚’得一声,振聋发聩。
明明是从远山上传来的声响,李心玉却觉得五脏六腑都好像被震得颤了三颤,灵魂仿佛要被震出体外似的。
裴漠觉察到李心玉的不对劲,回首一看,顿时被她僵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心玉,你怎么了?”他忙扶住她,给她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我……”
话还未说出口,远处又是钟声撞响。
李心玉脑中嗡的一声,瞳仁骤缩,整个人仿佛灵魂出体飞向天际,成了孤魂野鬼,从上而下俯视一切。她脚下一软,直直地倒在裴漠怀中。
陷入黑暗前,她努力地抬手,似乎想要触摸裴漠因惊愕焦急而微微扭曲的脸,却没能成功。
李心玉以为自己又要死了。
她梦见自己在一片漫无目的的黑暗中行走,走着走着,她像是突然跌进了一个无底洞,强烈的失重感压得她不能呼吸。
李心玉尖叫一声,猛地惊醒过来。
“心玉!”手上一暖,裴漠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颤音道,“你怎样了,哪里不舒服?”
“裴漠?”
李心玉的视线慢慢聚焦,发冷的身体也渐渐感受到了温度。她发现自己半躺在裴漠的怀中,而他的身体,因极度担忧害怕而微颤。
“没事啦,裴漠。”李心玉拍了拍他的手臂,往他怀中缩了缩,“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刻钟,已经让白灵去请太医了。” 裴漠紧紧地拥着她,神情仍是没有片刻松懈。
“惊动太医,父皇和皇兄又要担心了。”李心玉坐直身子,捧着裴漠绷紧的脸庞道,“我真的没事,也许是前些日子太累了,身体有些疲乏。”
裴漠伸出两根手指按在李心玉的脉上,发现她脉象的确渐渐平稳,并无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我很害怕,殿下。”裴漠说,“万一你又抛下我独自离去,我该怎么办?”
看见裴漠难得脆弱的神情,李心玉心中泛起一阵绵密的疼痛。她不知该如何缓解裴漠的担忧,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的唇,安抚道,“不会的,裴漠。我们才许了愿,要长相厮守的。”
裴漠仍是不放心,定要太医诊断后才放她回去。
只要涉及襄阳公主的事都是天大的事,太医院的人很快就来了,号脉会诊,没过多久就给出了答复。
“公主体虚,确实是太累了。”太医令一边开方子,一边对寸步不离的裴漠道,“前些日子公主侍奉陛下,彻夜不眠,想必是还未调理过来。萧国公勿急,让公主安心调养数日便好了。”
李心玉半躺在床上,眨着眼笑道:“太医,本宫乏力,是不是不宜奔波劳累?”
“嗯?公主还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