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一眼墙上的青苔,又望了一眼李心玉,不禁好奇地弯下腰,问道:“什么东西如此好看?”
在他脑袋凑过来的一瞬,李心玉忽地按住他的后脑勺往墙上一撞,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郭萧一声惨叫。
李瑨嘴角抽搐,但郭萧这副登徒子的性格,又确实讨打!仅是一瞬的怔愣,李瑨飞快反应过来,忙扶住郭萧道:“哎呀这地滑,乐之怎么如此不小心?”
李心玉解了气,拍拍手站起身,仍是温良无害的模样,意有所指地问道:“好看么?”
郭萧知道她在嘲讽什么,忙捂着撞得生疼额头,摇头如拨浪鼓:“不好看不好看,不及公主万分之一好看!”
李心玉嗤笑一声,俨然看透了郭萧的心思,漫不经心道:“可惜呀,本宫再漂亮,也不及世子心中的算盘打得漂亮。”
李心玉永远带着三分笑意,说话轻灵婉转,却字字直戳要害,令人无从遁形。郭萧讪讪的,忙不迭赔礼道歉。
回到宫中,李心玉仍是觉得生气,扶着宫墙又是吐舌头又是瞪眼睛。
李瑨在一旁拼命给她扇扇子,着急道:“心儿,你这是怎的了?中暑了?”
“不是,纯粹被姓郭的恶心到了。”说着,李心玉作势干呕,咕哝道,“我前世瞎了眼了,才想要嫁给这样水性杨花、贪生怕死的玩意儿!”
“心儿说什么呢?”
“没什么。”
“不过,我也觉得姓郭的不行,之前还对你表现得情深义重的,好像非你不可,连我都快被他感动了。可是方才他一见到李毓秀就看直了眼,连胸口的胎记也不愿承认了!”
李瑨也是越想越气,“哼!李毓秀什么玩意儿,不如你一半好看!”
“好啦好啦,不要提他了,不然我非把昨夜的晚饭吐出来不可。”李心玉朝李瑨无力地挥挥手,“我的任务完成了,父皇那儿你就如实禀告罢,我回清欢殿歇息了。”
李瑨点头,又安抚道:“你别放在心上,该吃吃,该睡睡,回头哥哥再给你介绍几个乖巧又貌美的少年。”
李心玉一路抖着被恶心出来的鸡皮疙瘩,回到寝殿,关上门,正准备小睡一会儿,却忽见门口窜出一条黑影,从身后一把将她搂住。
李心玉浑身僵了僵,正要大喊有刺客,伸手那人却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掌捂住她的嘴。
熟悉的气息,李心玉怔了怔,急不可耐地挣开身后人的束缚,喜道:“你怎么来了?”
“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好久。”裴漠一身禁军铠甲,更显得英姿勃发,手脚修长。
他将脸埋在李心玉的颈窝,带着几分委屈闷闷道,“若是再晚回来一刻,我便见不着殿下了。”
李心玉仍是不可置信,一把抱住裴漠的腰杆,脸颊与他蹭了蹭,连眉梢眼角都写满了开心,问道:“宫内禁卫森严,你如何进来的?”
“翻墙,没人发现。”
“韦庆国呢?你突然进宫,他不会起疑?”
“他派来跟踪我的眼线,已经被我甩在掖庭宫了,没人知道我来了这。”说罢,裴漠捧起李心玉的脸,在她鼻尖和嘴角落下几个轻吻,含糊笑道,“除了你。”
第50章 折腰
“六月初十,韦庆国会以生辰宴会为由邀请你爹赴宴。”裴漠摘下头盔放在一边,搂着李心玉坐下榻上。
“鸿门宴。”李心玉了然点头。
“嗯。”想了想,裴漠将那日同韦庆国商议的行刺之事娓娓道来,“到时候韦庆国会将皇帝引至书房,由我行刺……不过,狡兔尚有三窟,以我对韦庆国的了解,他定不会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我一个人身上,换一句话,迄今为止他都没有完全信任过我。”
“所以,行刺的必定还会另有其人。”李心玉倚在裴漠怀中,蹙眉道,“父皇不去,韦庆国便不会露出马脚;可若父皇去了,又太过危险……可否找个与父皇容貌身形相近之人替他赴宴?”
裴漠摇首:“不可。宴会上都是权贵重臣,几乎每个人都曾面圣,替身瞒不过韦庆国。”
“在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这韦庆国是疯了么?”
“韦庆国让所有刺客都扮成了赵家禁军的样子,一旦事发,便栽赃给忠义伯赵闵青。”
闻言,李心玉目光冷了下来,“呵,故技重施。这是要效仿五年前母后遇刺一案?”
裴漠笑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一来,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二来,按照我的计划实施,更方便我掌控局势。你放心,离这场鸿门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月内,我会将国公府的布防摸清楚,确保皇上赴宴不会有事。”
李心玉仍是有些不放心,扭头望着裴漠的眼睛道:“裴漠。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我只有这么一个爹了,舍不得他去冒险。”
似是料到她会这么说,裴漠颔首道:“可以理解。”说罢,他朝李心玉勾勾手指,“殿下附耳过来,我教你如何拆招对付他。”
李心玉挑眉,笑道:“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