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以前不见你这般能说?”看着裴漠这般开心,李心玉也轻松了不少,仿佛只要有裴漠在身边,便是天崩地裂也无所畏惧。想了想,李心玉笑问道:“哎,小裴漠,你为何会喜欢我啊?因为我长得好看?”
裴漠想也不想道:“喜欢你需要理由么?不喜欢你才需要理由罢。”
李心玉嘴角一弯,那笑意只在嘴角停留了一瞬,又渐渐散去。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看着绵软的白雪在掌心融化,不禁又想起了过往,轻声问道:“那如果,如果我曾经做了伤害你的事,你……还会喜欢我吗?”
“公主因何这般问?”
其实话一出口,李心玉就有些后悔,刚要岔开话题,便听见裴漠轻声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李心玉猛地抬头看他。
裴漠又道:“来清欢殿这么久,我从未见你伤害过任何人。我也曾是长安贵族,知道许多官宦人家都不将下人奴隶们当人看待,可你从未打骂过身边任何人。大家都很喜欢你,喜欢到……让我嫉妒的地步。”
“傻蛋。”李心玉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又有些shi热发酸。
她声音有些发哽,怕裴漠听出异常,便掩饰性地咳了两声,伸手挥赶裴漠:“真冷啊,冻得我话都快说不出来了!我要回去睡了,你快些走罢!”
裴漠不疑有他,笑着颔首:“好。”
他嘴上说着好,身体却未曾挪动半步,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刻入心扉一般。
“走罢,别杵在这儿,让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李心玉吸了吸鼻子,道:“伤养好了不曾?明日我们可能要去欲界仙都一趟。”
“早好了。”听闻要去欲界仙都,裴漠稍稍正色,问道,“要去斗兽场?”
“不一定。晚上宴会之时,父皇曾透露那姓吴的老术士曾是欲界仙都的常客,我想去那里查查,兴许能将断掉的线索接上。”
李心玉打了个浅浅的哈欠,终于涌上了一股倦意。她懒懒地挥了挥手,哼道:“明日之事明日再说,睡啦。”
刚走了两步,身后的裴漠忽的唤住她:“殿下。”
“嗯?”李心玉懒洋洋回头,却见裴漠飞速地凑过来,在她嘴角轻啄了一口。
“你……”李心玉瞪大眼,一句‘放肆’都快蹦到嘴边了,又被她强行咽回腹中。
裴漠唰地从身后掏出一枝怒放的红梅,又拉起李心玉的手,将梅枝轻轻放在李心玉的掌心,压低嗓音道:“方才在院中摘的,送给你。”
说完,他足尖一点跃下台阶,不等李心玉的回应,就逃也似的消失在纷扬的大雪之中。
梅花清香,花蕊上还藏着星星点点的白雪,铮铮傲骨一如裴漠,初见只觉得孤傲冰冷,走近了才发觉暗香涌动,总给她无尽惊喜。
李心玉将梅枝放在鼻端嗅了嗅,冷香扑鼻而来。她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执着梅枝转了个圈,蹦进房中关上了门。
房门掩上之后,一条人影悄无声息地从黑暗的角落里转出,眼神Yin冷,若有所思地望着李心玉寝房的方向……
对于那人的暗中窥伺,李心玉并未察觉。
她进了内间,将带雪的梅枝插在一个天青色的瓷瓶中,随即脱衣上榻,在清冷的梅香中沉沉睡去,一夜安眠无梦。
大年初一,李心玉赖床到巳时,然后被雪琴和红芍温柔地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按礼,新年第一天要去给父皇请安。李心玉穿戴整齐,打着哈欠上了辇车。
“公主睡会罢,到了我叫你。”辇车旁,裴漠眼也不眨地望着她,轻声道。
“不必,风一吹就清醒了。”李心玉抱着小手炉倚在垫了狐狸毛的辇车中,视线与裴漠相撞,情不自禁笑道,“把视线收一收,别总盯着本宫看,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些好。”
裴漠轻笑了声,直视前方道:“让我不看你还真有些困难,尽量罢。”
到了含元殿,太子李瑨正和皇帝聊天,见到李心玉到来,李瑨忙朝她招手道:“正说你呢,可巧就来了!”
“说我什么坏话呢?”李心玉笑着行了礼,又伸出手掌讨压祟钱。
皇家子弟穿金戴银,自然不缺什么压祟钱,太子和皇帝各自命宦官送了李心玉玉佩、金珠等物,也只为图个吉利。
“说你过了年就十六了,可以为你物色驸马爷了。”李瑨兴高采烈道,“妹妹,五陵年少可有中意的?”
唉,年纪到了,该来的总会来。
李心玉心里一咯噔,面上仍嘻嘻笑道:“你这个挑拨离间的,我还想再多陪父皇两年呢!倒是皇兄你,今年及冠,也该成家立业了罢?”
兄妹俩明刀暗箭过了一招,李常年道:“两个人都可以考虑此事了,父皇老了,照顾不了你们一辈子,还是要有个体己的人在身旁,不求家世显赫、容貌昳丽,对你们好便足矣。”
李瑨道:“父皇,其实我已经有……”
李心玉跪坐在案几后,不动声色地用手肘顶了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