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桓在这次冬奥会前一年时间的训练中,托举,捻转,屡屡失误,那些场外的时间秦姝摔得更多。
国家队男伴稀缺,秦姝不可能在这么至关重要的时候换搭档,即便如此,关于两人要拆队的流言蜚语也纷至沓来。
滑雪医疗保障队长迅速地滑向秦姝。
秦姝睫毛上沾上一滴泪水,只觉得耳朵两侧是隆隆的轰鸣声。
如果能重来一次,如果能重来一次……
在她彻底昏过去的那一刻,一道充满机械感的电子音传入脑海:欢迎绑定奥运训练空间测试系统,007号空间管理员竭诚为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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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交不了作业的都给我站讲台上听讲!”一根粉笔从老师手里甩了个弧线,砸在前排的男生头上然后一弹,正好又砸上了秦姝的鼻子尖。
秦姝皱了皱鼻子,从半梦半醒中彻底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桌子左边高高的书立,往右放着几张试卷和一本字典——秦姝瞪大眼睛,对眼前的这一幕很震惊。
窗外,几棵巨大的芭蕉树挡着太阳西斜的身体,空气中时不时飘来几缕桂花的清香,远处是一个Cao场,一队学生整齐地跑步,几个年龄大点的在投篮球。
秦姝捏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看来不是做梦。
她从课桌里摸出一面镜子,瓜子脸,瞳孔颜色很深,鼻梁高挺,眉峰上挑——这是自己的脸,只不过年轻了很多,甚至还带着点婴儿肥,看起来尚且处在十二三岁的年纪。
十二三岁。
一切都还来得及的年纪。
秦姝觉得有些分不清之前的赛场是梦境,还是眼前的这些是梦境。
放学铃声一响,她抓起书包就往外冲,冲到班级门口忽然立正,和自己的班主任打个招呼。
老师朝他点了点头。
他刚才不是故意砸秦姝的,秦姝学习很好,老师知道她现在白天上课,晚上还要出去练习滑冰,一边运动一边保持良好的成绩肯定比较累,对于优秀又努力的学生,他还是很有包容心的。
或许是打破了认知,秦姝怀着雀跃的、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心情,一蹦一跳地跑在Cao场上,身后两根羊角辫甩来甩去。
学校路两边是两排银杏树,这个时节还没变黄,兴许是长得太茂密,草坪上窸窸窣窣落了一层。
秦姝停下来,靠着直觉摸了摸书包内侧的口袋,掏出一只老式手机。
点开一看,最后一条短信是冰场教练陆耽发来的双人滑搭档信息,日期为2014年8月10日。
这个时代智能机已经算普及了,但是秦姝配的仍是可以用来当板砖的诺基亚。
她盯着短信里的那个熟悉的名字,握在手机上的手指渐渐收紧。
血ye奔涌翻滚,震荡得耳膜嗡嗡作响,现在的她才十三岁,才刚上冰场,还没成为双人滑选手,还没跟任何人成为搭档……
她,还有选择的机会,一切,都还可以重来!
犹豫了很久,她终于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喂,姝姝,怎么了?”
秦姝因这年轻的女声愣了片刻,然后语气轻松地说:“妈,我想好了,我要滑女单!”
电话那边很明显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疑惑的声音才从手机里传出:“行,不过我听说女单吃的都是童子功,你起步晚,怎么竞争得过别人呢?而且教练不是说女单前途没双人滑好吗?”
国内的女单什么水平呢?
大概二十多年前,当时的女单一姐宝曼yin拿过世锦赛冠军,被冠以“冰上女神”的称号,后来的长野冬奥会,一姐摘得银牌,但从“冰上女神”退役之后,华国女子单人滑在往后的二十多年一直难再出佳绩。
而双人滑在温哥华冬奥会获得金牌之后,国家体育总局乃至各个地方的资金和关注度都往这方面倾斜,各地出色的人才也是先输送到双人滑领域。
秦姝:“可是我昨天在冰场试了,我不喜欢双人滑的节奏。”
“行,不论你做什么,我和你爸都会支持你,今晚回来再跟我们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谢谢你。”秦姝显然已经知道对方会答应。
她的母亲叫楚骊霞,市双语中学的老师,为人开明,在合理交流了解的情况下会充分尊重孩子的意见。
秦姝走出校门口,往右一拐,过了两个马路口,停在了一家叫“飞越无限”的冰场门前。
这家冰场是冰协为了落实青少年发展计划,与地方政府以及专业团队合作办理,为青少年群体减免了一部分参与冰雪运动的相关费用,训练体系科学,而且有专业教练坐镇。
算是市里比较正规的一个冰场。
冰场的玻璃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刺得秦姝眼睛痛。
她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这么执着。
这一次,将只有她自己在冰面上起舞!
作者有话说:
基友的滑雪竞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