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雪了然, 这是担心自己妻子做什么不正当的勾当呢,她心下冷笑了一下,面上还是笑盈盈地对李猎户道,“李叔, 别站在外面了, 想看什么进来看吧, 外头怪冷的。”
李猎户双手揣在袖中, 咧嘴朝苏茗雪一笑, 道, “苏小姐客气了, 我就随便看看, 看看。”说着便跟着几位妇人进了铺子。
今日缝制口罩的人多,铺子一楼坐不下,苏茗雪和yin霜就把铺子二楼给收拾了出来,添置了桌椅,点上了炭盆,作为女工们工作的地方。
一上楼,女工们就被烧得足足的炭火驱走了从外头带进来的一身寒气,原本一个个都揪揪缩缩的,现在暖气一烘,各个都舒展了开身子。
苏茗雪对大伙道,“这就是各位姐姐婶子们上工的地方,李婶应该都和大家说了我们要做什么吧?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一会儿看李婶做一个大家伙就会了。”
她伸出了五个手指晃了晃,特意抬高了声音,让在一旁四处转看的李猎户也听得到,“工钱就是一个时辰五文钱,虽是不按完成个数算,但还请各位都抓紧着些,东西我急着要用,要真有偷懒耍滑的就趁早走人,别在我这做工,我想我这工作有的是人抢着干。”
虽说人都是李婶带来的,李婶是个勤快实诚的人,但这些女工她并不熟悉,丑话还是说在前头的好。
女工们纷纷点头,保证自己会好好干活,这确实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活计,只是做做针线活,她们都擅长,这地儿还点了炭火,她们也不用在隆冬腊月里受冻,工钱还不少,这要是说出去怕是所有丹砂郡会针线的女人都要挤破头地来干。
得到了女工的回应,苏茗雪微微颔首,“没问题的话那就开工吧,那边备了茶水,渴了自己去倒就是,茅房在后院里头,工钱的话走之前找我家妹子yin霜去结,我们这是一日一结。”
待女工们落了坐开始制作口罩,苏茗雪走到李猎户身旁,笑着问他,“李叔,现在你可放心了?李婶来我家就是做做针线活。”
李猎户把手从袖子里抽出,这屋子里暖和 ,他都快捂出汗了,他点头道,“是是是,放心了,我还想她一个粗鄙村妇,干些什么能一下子赚上六文钱,是苏小姐大方了。”
苏茗雪收起笑,表情严肃的地对李猎户道,“李叔,李婶的针线手艺很好,她有这么一双灵巧的手,可不是什么粗鄙村妇,”说着她微抬起了下颔,语气有些冷硬,“李婶这双手对我来说可是很有用的,希望不要总是带着伤才好。”
李猎户面上一红,懂了她的意思,知道自己把李婶身上打出的伤痕定是被她瞧见了,他忙哈着腰道,“那是那是,我定让她保护好她那双手。”
说完,他也不好意思再多待,忙下了楼离开了雪玉商行。
苏茗雪在二楼看了一会儿女工们工作,李婶带来的人果然手都巧,只看了几眼就都已经自己上手做了。
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留了yin霜在这,自己去了楼下。
刚到了一楼铺面,苏茗雪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林一附在祁源耳边说着什么,祁源剑眉紧拧,二人面上都有些凝重。
她一上前,林一就不再对着祁源私语,站直了身子,笑着和苏茗雪打招呼。
苏茗雪好奇地问道,“祁大,你怎么从矿上回来了?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表情那么严肃。”
林一挠了挠头,眼轱辘一转,嘿嘿笑道,“今天第一批开采出的煤炭会运过来,我嫌跟着运煤的马车太慢,就先跑回来了,我刚在和少爷说宅子上的事,这不是快到年节了嘛,老爷让少爷准备些过年的物件。”
苏茗雪最近忙昏了头,根本不记时日,听林一提起,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马上就要过年了。
这是她穿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节,很有纪念意义,还是和不是家人胜似家人的杨之行、yin霜一道过,也不能过得太潦草了。
今天也是施粥的日子,苏茗雪和yin霜要安排女工们的工作,所以就杨之行一人去了府衙,不过有朱大人派了衙役做帮手,也能忙得过来。
没法拉杨之行同行,苏茗雪便对祁源道,“祁镖头要去备些什么?一道去吧,我也该给家中备些过年用得东西。”
她又朝林一眨眨眼,“祁大,麻烦你帮我看着点铺子了。”
林一大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我家少爷第一次买这些东西,苏小姐你提点着点。”
苏茗雪兴致高昂地拉着祁源上了街,昨日出来急着找竹子,都没注意到街上已有些张灯结彩的热闹之意。
年节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个节日,辛苦劳作了一整年,平时再是节俭,舍不得吃得rou面也会在这新年之际拿出来犒劳全家老小,平时省下的布匹也会取出来裁几件新衣给孩子穿,一年就奢侈这么一回,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会满心期待着过年。
大街上有不少小贩卖着窗花爆竹,小食铺子里鲜少有人问津的糖果蜜饯前也围了些孩子,多数是家中父母给了铜钱,一年就纵他们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