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带起一阵满是嘲意的笑声。
苏茗雪登时就怒了,低喝了一句,“嘿我这暴脾气!”
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找那群农户理论。
陶青州一把拽住了她,无奈地摇摇头,“苏小姐,算了,王伯他们也不是真的有什么恶意,就是嘴巴毒了些,毕竟咱们北疆这贫瘠的土地,从没种出过什么好东西,没有亲眼见到粮食,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苏茗雪收敛了怒意,伸长手臂重重地拍了拍陶青州的肩,郑而重之地道,“放心吧小陶,我会让他们以后一个个都羡慕你的田地。”
陶青州朝她露出一个朴实的笑,“我相信你。”说完又跳下田间去耙着最后那一垄地。
注视着陶青州在田里忙碌,苏茗雪忽而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扭头一瞧,祁源正带着一丝诧异盯着自己。
苏茗雪脑袋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祁镖头为何这样看着我?”
祁源也不避讳,直问道,“平日看你被谁拒绝嘲讽都不气不恼的,今天怎么农户们说了两句就生气了?”
苏茗雪注视着祁源,认真地回道,“这不一样,小陶这么信任我,愿意用我的云贝粉做肥,那他就是我的人了,他们说我可以,说我的人,不行!”
她顿了一顿,又转头看向陶青州,“我最见不得我的人受欺负。”
祁源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田里的年轻人正奋力挥着犁耙,可他却因为苏茗雪那句“我的人”,心头涌出了一丝不明所以的异样。
第二十七章
苏茗雪和祁源在田边静观着陶青州耙地施肥,一阵孩童的欢闹声从远处传来。
“给我一块!给我一块!”
几个浑身脏兮兮泥娃似的小nai团围着一个略高些的男孩,伸手讨要着他高举在手中的物件,一群孩子闹闹哄哄地朝这儿跑来,引得田间众人都侧目望去。
待他们离得近了,被陶青州称作王伯的农户大声喝道,“三娃子!这是在干啥呢?又欺负别家的小娃儿了吗?皮痒了是不?”
居中的那个男孩听到声,吸溜着鼻涕朝王伯回顶,“我才没有欺负他们呢!城外头来了一队车队,带队的大哥哥给了我一包饴糖,让我分给小孩儿们吃,我在让他们一个个拿不要抢呢!”
说着还骄傲地昂起了自己鸡窝似的小脑袋,随后打开那包饴糖分给围着他的小孩子们。
一听那男孩说城外来了车队,苏茗雪和祁源对望了一眼,苏茗雪眼中迸出了藏都藏不住的欢欣,她雀跃道,“一定是我兄长回来了!”
她拉着祁源便要火速赶回银杏巷,跑过那群孩子的时候她突然来了个急刹。
那群哄闹的孩子堆后面跟着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娃,扎着两个冲天羊角辫,白净的小脸上正吧嗒吧嗒地掉着泪珠子。
苏茗雪被这个小nai娃委屈巴巴的可怜样给萌到了,当即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轻声软语地询问,“小乖乖,告诉姐姐你哭什么呀?”
小nai娃说话不怎么利索,指着那群小泥猴抽噎着,“呜呜~糖,囡囡吃糖糖。”
看来是那群孩子不肯分糖给她吃。
苏茗雪牵着小女娃软乎乎的小手走了过去,叫住了那个分糖的小男孩,“三娃子,分块糖给这个小妹妹。”
三娃子攥着糖包,侧着脑袋小大人一样把苏茗雪扫视了个来回,“你是谁?凭什么指挥我?”
苏茗雪好性子地笑了笑,“别管我是谁,你是这群孩子的老大吧?老大不就应该公平吗?”
她这一声老大叫得三娃子那叫一个舒服,果然每个小男孩都有一颗当老大的心,但他嘴上还是严实,“毛小囡连话都不会说,给她吃糖那是浪费。”
苏茗雪:“谁规定不会说话就不能吃糖的?
三娃子一拍胸脯,“我规定的,我是老大就得听我的。”
“我说你这孩子……”给点脸色就要上天啊!
苏茗雪今日本就因为王伯嘲笑陶青州的事闹得心中不快,现在又被他家这个小的给气到。
她压下怒意,告诫自己不要跟个孩子一般见识,正要再开口,身旁的小女娃突然被人拦膝抱起。
祁源大手一捞,让毛小囡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的臂弯上,随后上前一步,朝三娃子伸出了另一只空着的手。
三娃子仰头看着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腰间佩着把长剑,面冷如霜,一双鹰似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眸中像还闪着寒光,他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哆哆嗦嗦地从糖包里掏出一块饴糖,乖巧地递到了祁源的手上。
祁源把糖放到毛小囡的手掌心,毛小囡止了哭,迫不及待地把糖塞进嘴里,腮帮子吃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嘟囔,“谢谢叔叔,谢谢姐姐。”
叔叔?姐姐?
莫名比苏茗雪高了一个辈分的祁源矮下身,把小女娃轻轻放下地,毛小囡得了糖便也开心起来,朝他俩挥了挥藕节似的小胖手,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一旁的苏茗雪忍不住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