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她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究其所以然,不过是因为知道她认识韩颂之,想要通过她搭上韩颂之。
池矜月想找个借口离开,就看见宁溪走上宴会厅最中央的舞台。她穿着一袭墨绿色礼服裙,后背处是一层镂空的纱,露出白皙皮肤。
“趁着今天这个好日子,我来宣布一则消息,”她微微抬眼,与池矜月对上了视线。
下一瞬,她移开视线,笑得明媚恣意,眸底却一片冰冷:“徐阳先生将卸任宁氏执行总裁的位置,有个成语怎么说的,卸甲归田,恭喜恭喜。”
宁氏她的股份持有占极大头,而徐阳不过是职业经理人,宁溪有资格直接对徐阳做出开除处理。
说完,宁溪开始鼓掌,底下一片静默。池矜月侧头看了眼徐阳苍白的脸色,淡淡地挑了挑眉。
“抱歉,徐先生,我先失陪。”池矜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便离开去了洗手间。
细细的水流落在陶瓷壁上,池矜月觉得身心都放松了些。耳边传来一道高跟鞋声音,她抬眸,镜中映着宁溪的身影。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宁溪走到池矜月身边,主动伸出手。
她弯了弯唇角,笑得明媚恣意。
池矜月侧头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我倒有些不记得宁小姐了。”
“这话说的,”池矜月没接她的手,宁溪也没觉尴尬,她收回手,倚在洗手台旁:“可是我却对池小姐印象深刻呢。”
池矜月愣了片刻,有些不解。
除了那个飘雪的冬日,她实在想不出,还在哪儿见了宁溪。
似乎能看穿池矜月的想法,宁溪弯了弯眉眼:“你的生日宴会我去过很多次,很多很多次,我就站在那儿看着,看着你收礼物看着你成为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池矜月皱眉:“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没事儿,”宁溪低头,眸光有些散:“那你总记得很多年前一个冬天,我们见过吧。”
池矜月记得。那时宁溪和韩颂之是合作伙伴,韩颂之和她说过的。
“他当时啊,需要一笔融资。”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宁溪回想起来也很费力:“当时啊,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找鼎盛融资,签对赌,赌上市。那几年股市不景气,对赌失败拿不出钱责任无限牵连个人。”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池矜月开始变得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耐心点嘛,”宁溪笑着说:“另一个是和我结婚。当时我将股份加到30%,那几乎是我手里全部的股份。”
池矜月脸微微有些泛白。
她清楚地知道,那些股权对那时的韩颂之来说是多么重要。
映着昏黄的灯光看清池矜月面上的神色后,宁溪知道这些话在她心里留下了分量:“他拒绝了,居然拒绝了。”
“其实没有喜欢他,只是真的很羡慕能被人坚定选择。”宁溪垂眼,眼眶变得通红,冷静了会儿,她抬眼,唇角勾了抹笑:
“池矜月,看见你是真的会觉得上帝不公。”
有些人被人坚定选择,有些人会被所有人背叛。
池矜月视线落在地面,她闭了闭眼,有些无力:“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行吧,”宁溪也没打算纠缠:“就只是我欠了韩颂之一个人情,他让我帮你改计划书,我懒得改就换个方式报答他。”
说完,她提上洗手台上的链条包,转身离开。
池矜月仍旧愣在原地,脑海里反反复复浮现的全是宁溪的话。
细细碎碎的情绪涌上来,她红了眼,却蹲下身躲避。她,绝对不可以,一次一次落入陷阱。
在离开洗手间的时候,池矜月遇见了宁愿,宁愿似乎想和她说些什么,但池矜月实在是无力去应付。
她走在走廊上,灯光落下,拉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直到地上又出现一抹影子。
“池姐!”那人的声音很年轻。
池矜月闭着眼都猜到是盛誉,但她现在没心情应付:“你给我让让。”
“哦。”盛誉刚打算让开,就瞥见洗手间里的宁愿,他快步走到池矜月身边,池矜月抬眸看了眼盛誉,刚准备开口骂人,就被一只手臂飞快地揽入怀中。
跌跌撞撞地被禁锢在一个充斥着酒味和花香的怀抱中。
池矜月愣了几秒后想要挣脱,却被搂得更紧,她有些呼吸困难。
“池矜月,我们结婚好不好?”
“......”池矜月无语,她抬眼看着那双丹凤眼,语气冰冷:“有病就去看医生,喝醉了要不要我找桶水让你清醒清醒怎么样?”
盛誉笑了,笑得整个眼尾都泛红:
“我很好的。我有钱有权长得还帅,我真的很好的。为什么我这么好她都不喜欢我?”
话越说越委屈,他眸中闪着水光,眼泪都要掉下来。
池矜月懵了。
从小她身边的男人都不爱掉眼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