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说,“明天要是有时间,随便去一家铺子看看。”
第二天,周老先生和两个助理雇了两辆三轮往崇文门赶,在国外做惯了轿车,做这种人力三轮真是不习惯。
但没办法,根本雇不到更好的车,街上压根儿没有出租汽车。
很快来到了崇文门,找到向阳一所直奔顶楼,下了电梯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中信国际信托的大牌子。
果不其然,这地方够冷清的,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进了事务科的办公室,有几个人正在喝茶看报纸呢。
其中有个年轻人姓石,正是接待过小宋的,昨天俩人谈的挺好,但小石也没太指望一下子拉来上百万的外汇。
说来也是惨烈,他们这家信托是在中央的支持下开办的,但到现在也没怎么创收,反而净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了,比如帮着调停外国人就业,帮着来北京旅游的外国人安排宾馆,这些三瓜俩枣的,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
最近倒是有几个港商打听,但都还没有下文。
小石见小宋领来一位特别有派头的老先生,西式衬衫一丝不苟,带着细金链子的老花镜,手里拄着文明杖,一看就是归国华侨。
难不成昨天那事儿是真的?
小石赶紧端茶倒水,还把坐地扇对准了周致礼,“周老先生,你好。”
周致礼向来先礼后兵,先是毫不客气的将信托机构的执照和相关文件都看了一遍,心下有了数,然后就开始问起成立基金的各种规矩。
小石对于这些只有很少的理论知识,真遇到大客户有点慌了,生怕自己一句说的不对,大客户立马就飞了,赶紧说,“老先生,我这上班才俩月,业务忒不熟练,我先陪您聊聊天,我们科长马上就回来了。”
周致礼自然不急,很认真的听小石一顿乱侃。
没一会儿功夫,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中年人进来了,正是事务科的蔡科长,蔡科长早年曾经留学海外,一听有人主动上门要成立信托基金,立马兴冲冲的跑回来了。
果然,谈起基金的规矩,这人说的头头是道。
周致礼的二哥已经仙逝,只留下一个独生女,周致礼已经买下了侄女的股份,如今,诺大的周氏集团就是他一个人的。
所有资产市值大约五个亿,其中不动产约有两个亿。
要是按照当年祖父和父亲的意思,这家产的三分之一要分给大哥这一房,那就是至少两亿了,别说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现金,即便有,他也不想那么做。
这都是他和二哥辛苦几十年创下的家业,凭什么大哥一家就可以坐享其成,不过,毕竟是一家人,一点儿不给肯定也是不行的。
他来之前,预备拿出来三千万分给大哥一家,现在他觉得,三千万都太多了。
根据以前的老规矩,外嫁女是没有资格分家产的,不过,他那两个侄女看起来倒是老实人,日子过得也挺一般,每人给个一百万,按照国内的消费水平,能舒舒坦坦的过一辈子了。
至于周书林,原本他是打算,给上一千万,但根据最近这些天的观察,他实在看不上这个侄子,这么不出挑的一个人,给他那么多钱,说不定不是福,反而是祸了。
而且他也试探过了,周书林的胃口倒也没有那么大,压根儿就没敢想一千万,估计给上二三百万,就能十分满足了。
周书林的三个孩子,大的十岁,小的五岁,倒是看着都还不错。
那剩下的七八百万,就留个这三个孩子好了。
这些倒都还好说,最让人犯愁的,就是大国这个流落在外面的侄孙子了,一开始想的是接回来,现在觉得不接回来其实也行。
他现在初步的想法,给周书林的钱,就让他自己支配,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但留给侄孙子们的钱,可不能让他插手。
不如干脆给大哥的两个房头都建立一个基金好了。
这样虽不能大富,但能惠及好几代周家子孙。
前提是这家信托机构必须靠谱。
虽然石科长专业知识挺丰富,什么问题都解答的很轻松,而且几乎滴水不漏,估计应该不是骗子。
这些年他在国外见过各式各样的骗子,早就练就了一双厉眼。
但周致礼还是不放心,要求见信托机构的大领导,“小石,你刚才说,你们信托是直属中央机构,直接归容主席管理?”
石科长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在中央政府支持下成立的,但本身不属于中央机构,不过我们董事长的确是容主席。”
周致礼笑笑,说,“能不能让我见一见董事长,亲自面谈?”
石科长挺为难,但要是一下子能拉来六七百万的美元外汇,估计董事长也会挺高兴,面谈不是问题。
他说道,“老先生,我现在不能答应您,我得跟上级汇报,您住在哪个饭店,等有信儿了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周致礼点头,说,“好。”
小宋赶紧报上了下榻酒店的房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