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是修房子的钱。”
许支书正好收拾完了,从毛巾擦了擦手,说道,“这房子不是你的,以后我和你妈也要来住的,现在不修好,以后坏的更快,不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们自己。”
许沁语气带了几分恼怒,“你要是不收,我明儿就搬出去,没地方去,就睡大街上!”
许支书可不上这当,背着手踱着方步往外走。
他以前当兵的时候胆子就特别大,退伍回到河西村,当上支书之后,很多事儿都是他自己大着胆子谋划的,这些年他把河西村治理的很好,河西村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社员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他自己当然也不会差。
许支书家里压箱底的存折上,已经存了八千块了。
这钱当然不是他贪污的,村里的每一分钱都可以查,这钱,是他自己挣下的,但挣钱的方式,在粉碎□□之前,算是不符合政策的。
都知道河西村有个养殖场,养殖场就在村子前面的河边,圈起来好大一片河滩地,这种地土质不肥,不适宜种庄稼,养猪养鸡养羊倒是可以,围着河滩地,有好大一片的树林子,也给圈起来了,不让社员随意靠近,对外说树林子里散养了不少山鸡和鸭子,实际情况的确如此,但除了这些,树林子里还搭建了一猪舍,里面养了约有七八头猪,这些猪,也归大队的饲养员管着。
不过喂猪的粮食是许支书个人出的,而且他还会额外给饲养员一些工钱。
因为这事儿,村里养殖场的饲养员换来换去,只有一个魏老头一直没换,许支书的猪,一直都是他管的。
这些猪每年不能到上交给收购站就卖掉了,许支书家里的存款,大半都是卖猪得来的。
所以修房子这点小钱,许支书还是能出得起的。
他哼着小调回到堂屋,跟许沁商量,“这个周末你们回村子,正好我让人来粉刷一下屋子,到时候提前把都东西都规整好。”
许沁手里握着一沓没送出去的钱,点了点头,“好。”
周日,一家六口天刚亮就出发了,林东怕许沁吃不消,从县城到镇上是到车站坐车回去的,到了镇上,就必须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县城里大部分的路都很平坦,许沁带两个孩子也没觉得太吃力,但回村的路有些地方不平,而且上坡下坡特别多,走了一半,她就有些累了。
大国主动从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招呼三刚,“三弟,你坐爸爸的车!”
只带着四丽一个人,许沁顿觉轻松多了。
他们两口子骑得不算快,大国奔跑着跟在后面,也完全跟的上,这孩子看着有点瘦,体质倒真是不错,跑了五六里的路,看起来一点不费力。
回到西山村,已经十一点了,许敏和许晓梅都在,俩人都表现的有点激动,之前她们习惯了有许沁在前面带路,现在一下子没有主心骨,心里都失落的很,好在慢慢也习惯了,偶尔来了顾客,许晓梅也勉强能应付过去了。
许敏掐尖要强,抢在许晓梅前面好一顿忙活,给姑姑一家人都倒了热水,还十分大方的拿出来自己从镇上买来的点心,嘴巴更是甜的很,“姑姑,姑父,你们都累了吧,快坐下歇歇吧,先吃零嘴儿垫垫肚子,我这就去做饭!”
跑去厨房又回来了,端回来一小盆洗得干干净净的冬桃,“别看个头小,从后山摘的,甜着呢!”
许沁笑笑,和堂妹聊了几句,还拿起许晓梅刚做的一件衣服看了看。
许晓梅见她很快放下了,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问道,“姐,我做的还成吧?”
许沁点头,“挺好的,感觉比之前又好了一点。”
许晓梅特别开心,一点不谦虚的说道,“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昨天有个顾客来拿衣服,也挺满意的呢!”
许沁拿出剪好的衣片子,“这是三刚的一件衣服,你给他做一做吧!”
徐晓梅赶紧答应了一声儿,她量体裁衣还是很慢,但缝合锁边烫熨都快得很。
许沁这次回来,当然不只是为了给三刚做件衣服,她拿着桃子一边啃一边问,“晓梅,你买到锁边机了吗?”
许晓梅的公公是个很有门路的人,听说儿媳妇要买锁边机收衣服挣钱,立马就托人打听了,没几天就花了一百八十块把锁边机买到手了。
这年头缝纫机是紧俏货,家家户户都需要,没有供应票很难买到,但锁边机不然,这东西一般人家不会买,需求少,生产的厂家也少,厂家销售员的态度还挺好的。
不知为何,许晓梅有点不好意思,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虽然许沁是主动去县城的,但以前的很多顾客肯定都是留给她了,她本来是学徒,结果不但有工资,还落了这么大一个好处。
她小声说道,“买了。”
许沁高兴的说道,“那太好了,这回我就把锁边机带走了啊,晓梅,以后这个裁缝点就是你的了,你继续在这儿也行,想要搬回你自己家也行。”
这事儿,许晓梅已经盘算好了,既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