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高祥转身往皇帝陛下的寝宫而去,唇角有微微的笑意。
寝宫内,银烛微晃,高祥走至帐外,恭敬而立。
账内人咳嗽两声。
高祥立时倾身道:“陛下,少靖司已离开。”
“药,奴也给他了。”
床帐内的人道:“晋家也算忠烈。”
“这孩子,倒是有些苦了他。”
高祥眼窝深邃,他道:“能为陛下分忧,忠君事主,是晋家的荣幸……”
床帐内的人似乎不想再言,挥了挥手,高祥立时便叉手道:“那奴退下了。”
晋侬回到晋府后,坐于书房内,他侧身面向北窗,那里可见一间Jing致的屋院,是林晰所住的方向。
晋侬将捏了一整晚的瓷瓶放于桌上,往常吃药的时间已过,他最近进药已越来越有些迟了。
略略调息一番,感觉到体内气机流转充盈,晋侬缓缓捏紧瓷瓶依然不再迟疑的将塞头拔开,倒出一粒丸药扔进了口中。
***
经过几次无功而返,朱宝莘如今对鸣阳阁已有些熟悉了。
而今日,她终于找着她想找的人了。
没想到是在顶层的天字号房。
顶楼视野好,推窗出去风景绝佳,而且也要稍显安静,所以一般都是贵客才能上六楼,而贵客中的贵客才能一直独占一间房。
刘四哥哥显然是贵客中的贵客。
宝莘第一次在此处见着刘肆灵是上了六楼后从一些丫鬟口中探出来的,她在一位面容平平的婢女侍酒进去后,从门缝里见到了人。
那位婢女当时只是静默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刻意阻她。
宝莘在门外观察了好一会儿,见刘四哥哥都是一个人,她才放心了不少,但廊下却总有捏着帕子打量她的人,其中一位也常看向房门方向,甚至是对她有些敌意。
宝莘觉出来了,这位面容绝佳的小花估计是在打刘四哥哥的主意。
朱宝莘有点生气。
她便不在门外观察了,而是直接推门而进。
刘肆灵突然见到她,似乎是略有惊讶,询问她为何会来此处,但面上依然是温柔的笑意。
宝莘见到人笑,一瞬什么气都快没了,但总是不愿见人待在这种地方,她想着这次没见着刘四哥哥身边有女人,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那些女人久经风月,勾引起人来,可没几个挡得住,宝莘不愿刘四哥哥流连于这种地方,哥哥若是……那什么想了,大可以抬举两个美貌的通房,也比时常流连这些地方好呀。
宝莘便支支吾吾也不说自己是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就是委婉的劝人要不要跟她早些回去。
刘肆灵当时笑看着她,坐于榻上,饶有兴趣的告诉她道,他不急着回去,让她自个儿早些回去,别来这种地方才是。
宝莘当时就应那哥哥也该别再来这种地方才是,刘肆灵只是笑看她不语。
宝莘见劝人不走,只得怏怏无功而返。
没想后来她偷偷再去鸣阳阁几次,无论她如何委婉暗示,刘四哥哥都不听,同样也委婉的拒绝她。
宝莘开始越来越气了,主要是后来她见到了一次那位姓柳的小花魁在哥哥面前殷勤献酒的样子。
虽说哥哥似乎一直都保持着合宜距离,但那柳姓花魁满眼藏不住的心思,可真是让宝莘着急,他的哥哥不会被这女人给勾了去吧,她可是见过这女人陪其他男人的。
于是在又一次见到哥哥面前有那位女人,而且那女人还心怀不轨后,从门缝里偷看的宝莘实在是忍不住,她一把推开门,气势汹汹就闯了进去。
这日,刘四哥哥的房门不知是丫鬟疏忽还是怎的依然没完全阖紧,宝莘刚站在门外,从门缝里往里看,就见着了一幅令她生气的景象。
她见刘四哥哥坐于北方榻上,榻前一矮几,其上摆置了些酒食瓶花。
而在哥哥与矮几之间,则站了位身材丰腴的美艳女子,那女子眼角如勾,媚眼如丝,瞧得出是经过用心打扮的。
那女子刚为刘四哥哥将酒杯续上,结果突然一个不稳,似是扭身时绊了脚,竟略显矜持又毫不犹豫的往刘四哥哥身前倒去。
宝莘瞬时睁大了眼。
而屋内,刘肆灵侧倚在榻上,在女子将要倒向他时,他一瞬微不可查的蹙了眉,手拿着酒杯似想将酒盏放于桌上,但不知为何一瞬却又止住了,刘肆灵突然抬眼往屋门方向看去,他没有更进一步动作,那女子便自然而然倒在了刘肆灵身上,但她似乎比较有分寸,只是虚虚伸手扶住了刘肆灵搁在支起一条腿的膝盖的手上,然后朝刘肆灵笑了笑,对他道:“公子,妾身一时不慎,失礼了。”
刘肆灵抬眸看她一眼。
另一只手,杯中的酒几乎纹丝不动。
那女子也注意到了,她就知这位公子定是膂力不错,是个外里Jing致,内里更不得了的人,不是那等只有几个钱有些身份的草包。
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