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汤对身体有没有害?”他问。
春绒心里大惊,赶忙说“若是饮得多了,将来对子嗣……”
“我是问你对俞嫣会不会有害!”姜峥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春绒摇头“偶尔一两次不要紧。”
姜峥摆摆手,催她赶紧去弄。
姜峥心烦地转身往里走。忽然一阵轻风从窗口吹进来,吹起桌上散碎的书页一两张,落在姜峥的脚边。
他弯下腰将其捡起,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三七分的感情付出,是夫妻之间最和谐的平衡点。”
姜峥扫过一眼,就随手将它放回了桌面。
他走进里屋,一眼看见俞嫣。
她还是抱膝坐在床榻上,低着头,好似一直没有动过。
姜峥凝望着她,突然觉得她很像一只受伤之后失控发泄的小兽,发泄之后,没了力气,奄奄一息、可怜兮兮。
姜峥心头顿时溢满心疼。
他深吸一口气,才缓步往前走。人还没近床榻,一动不动的俞嫣突然有了动作,将刚刚被姜峥悬起一扇的床幔拽下来。
明显拒人千里之外的举动,让姜峥停下了脚步。他无助地立在屋子中,片刻之后朝一侧的梳妆台走去——妆台上散放着俞嫣的几支珠钗,他将它们一一拿起,拉开抽屉收进去。
一个小巧的花鼓吸引了姜峥的视线。
装着首饰的梳妆台,怎么会放一个小孩子玩的小花鼓?姜峥将这个小花鼓拿出来,小花鼓周围坠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一下子想起来这是松儿的玩具。
上次陪她回公主府,她怎么把松儿的玩具拿回来了?一定是她故意拿回来的,不小心拿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姜峥望着这个小花鼓好一会儿,回头望向床幔拢合的床榻。
有什么东西忽然在姜峥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他皱眉,立刻去捕捉那一闪而过的东西。
床榻里细微的响动,瞬间让姜峥收了神。他将小花鼓放下,朝俞嫣走过去,轻轻掀开床幔,看见俞嫣侧躺在床榻里侧。
他在床边坐下,觉得她应该已经平静了不少,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酿酿。”他温柔地唤着她,“别信夏浮那些浑话,我没有嫌弃你。但总归是我毛病太多,对你不够好,才让外人误解我会冷落你让你独守空房。”
俞嫣不耐烦“谁在意你有没有毛病了!谁在意外人怎么看了!谁在意能不能独守空房了!”
“那你到底在意什么?”姜峥立刻追问。
俞嫣抿紧唇,不肯说。
绵绵不绝的委屈将她包裹着,可偏偏骄傲让她说不出口。
她侧了侧身,背对姜峥面朝床榻里侧。眼泪悄悄从眼角掉下来。她望着自己掉落的眼泪,这才明白了沈芝英那句“情爱让人身陷牢笼”。
姜峥不逼她。她不愿意说,那他就更努力地自己去想。
姜峥心里很乱,他努力拿出往日的沉着冷静。他转过眼望向妆台上的那个小花鼓。
五嫂有孕之后,她突然要回公主府见松儿的举动;对她有孕的长嫂问东问西的情景;她见了那碗百合花甲汤后复杂的神情;还有她突然投怀送抱的邀约;她前两日总是黯然走神的样子……
她发脾气,没有弄脏他的东西,只是撕了他的那本书。
姜峥慢慢皱了眉。
他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重新将目光落在俞嫣的身上。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姜峥突然就知道了他进入她那一刻,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悲戚是什么。她当时想的应该是——宁愿你身有疾。
那是愤怒到失控时,最后的试探。
也是对她自己春心错付的自我惩罚。她想让自己痛。
俞嫣一点都不难懂,是姜峥乱了心神失了往日的冷静。姜峥温柔了声音,缱绻唤一声“酿酿”,再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两个字狠狠地戳到了俞嫣。俞嫣一下子就恼了,“噌”的一声坐起来,瞪着姜峥,恼声“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姜峥却长长地舒了口气。紧接着,他一直皱着的眉心舒展开,慢慢有了点往日温润的浅笑。
“你笑什么笑!”俞嫣气得眼泪不停地掉。
一切都理顺了。
她始终说不出口的话,是她的真心。
姜峥温柔望着她,声音也温柔“你觉得我一直照着书册哄骗你、愚弄你。你难受是因为觉得自己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
“你不要说了!”俞嫣气得转身就要下床。
姜峥抱住她,将她轻颤的身子锢在怀里。
俞嫣气得拍打他,恼声“力气大了不起吗?”
姜峥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心口。“酿酿,”他说,“你一点都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吗?”
俞嫣的挣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