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的话还是别折磨彼此了,长痛不如短痛。”
一句一句如同尖刀扎在胡箫的心脏上,他痛到无法呼吸,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他好像总是在让贺汀等他,总是在伤害贺汀。他无法爱贺汀却还自私地不想放手,一条绳羁绊住彼此且互相折磨。是时候剪断这条绳子了。
他一个人忍受痛苦总好过两人一起被伤害。
做决定很难,接受这个决定更难。胡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记得自己做了个梦。
他是一尾偶然间探出水面的深海鱼,看到了令人害怕的鲨鱼,看到了与人嬉戏的海豚,看到了天空尽头的光明。美丽而有趣的世界,他想到。可他只是一尾长相畸形的深海鱼,无尽的黑暗与宁静才是他适应的生活环境,无趣的生活就是他一生的写照。面对光怪陆离的世界,他心生退意。他还想把海面上光彩夺目的贺汀一起带回冰冷的深海,永不回头,永远不见光明。可是这样会害了贺汀,他清楚地知道。贺汀的生活应该是五彩斑斓的,是美好的,是不允许有像胡箫一般丑陋的存在的,所以他只能向贺汀告别,独自一人向下游去。
谢谢你带给我短暂的开心与快乐,愿你永远幸福。
第二十三章
贺汀宿醉后醒来头痛欲裂,已经上午十点了。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几天不曾回复消息的胡箫和他说分手,他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给胡箫回拨了过去。
电话打得通,但仍然没有人接。
贺汀深呼了口气,又重新拨了回去。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即使…即使是分手,也不能是这样的方式。
至少他需要胡箫亲口对他说出来。
胡笛路过胡箫的房间时,听到手机持续的振动声。
她本想帮沉睡的哥哥挂断,但看到来电显示发现是贺汀。
哥哥的男朋友。
胡笛和睡梦中的胡箫道了个歉,拿着他的手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箫箫?你…”
“我是他妹妹,胡笛。”
妹妹?贺汀撑着头,想起来胡箫好想和他提过一次有个孪生妹妹。
“我哥他现在在睡觉,没办法接你电话。”胡笛想起了刚才摆在手机旁边的安眠药。
贺汀想起胡箫凌晨两点多发来的消息,沉默了一下。
“那你方便让他睡醒后回我个电话吗?我有事情要和他谈。”
胡笛听着他严肃的语气,觉得和胡箫口中那个温柔的人很不一样。
“你是生我哥的气了吗?你不喜欢他了吗?你对他是真心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在贺汀脑门上,他揉了揉眉心,还是说了实话。
“喜欢,真心的。”
胡笛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语气瞬间就亲切了许多。
“那就好,我哥也特别喜欢你,他自己都不知道,提到你的时候眼里是有光的。”
贺汀被搞得措手不及,失去了插话的机会。
胡笛继续帮他哥哥助攻,心想你不好意思我来帮你说。
“你知道的,我哥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也没什么经验,你多包容他一下好吗?“
“我也想,但他好像没给我这个机会。“贺汀仰头看着天花板,”他昨天晚上和我说了分手。“
胡笛几次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会的,他真的…很喜欢你的,他这次就是…就是…”
贺汀急于探听真相,但胡笛那边却沉默了。
“求你不要放弃他,”胡笛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不要让他…”
再次陷入黑暗。
除去胡箫上次和贺汀坦白的,背后隐瞒的是贺汀不曾经历的,无法想象的黑暗时光。
而这一切的开端是一条裙子。
初中毕业典礼上两兄妹被邀请表演节目,爸妈特地带他们去老朋友那里定制了两套演出服。胡箫是偏中山装的款式,胡笛则是一件旗袍。
胡箫先试好了衣服出来,哥哥跟在身后说他太瘦了。
“就是,你要是和你哥哥一样壮就好了,你看这衣服都撑不起来。”妈妈拍了拍他的肩膀。
店员特地记下了尺寸不合适的地方,准备稍后修改。
这时胡笛从试衣间走出来,全家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哎呀,我女儿真是太美了!这衣服多合适啊,他爸,你说是不是。”
所有人都在笑,没有人看到胡箫艳羡的目光。
典礼前日,修改好的衣服送到了家里,是胡箫签收的。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把旗袍拿出来,贪婪地感受着缎面旗袍光滑的触感。犹豫许久后,他把旗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旗袍不是按他的身材定做的,穿上自然没有胡笛看着合身,但他依旧站在穿衣镜前欣赏,幻想着自己一头长发时会不会更好看。
好像回到了话剧演出的那个时候,穿上裙子饰演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