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随祯眺了他一眼,“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回去?”
无论是那胎记亦或是那枚铜钱都足以证明陆靖就是他失散多年的胞弟。
且不止这些,他派人细查过,陆靖的生辰,以及被抱养至侯府的时点,都能一一对得上。
陆靖抿了下唇,不咸不淡:“不去,她在哪,我便在哪。”
他总不可能留阿照一人在京中,小姑娘身子不好,又那般怯弱,若随他去了陌生的地方,背井离乡,定是要不习惯的,况且只要他在胜京一日,便能护得她周全一日。
随祯面上怅然,叹道:“出息!放着好好的大绥王爷不当,非上赶着当魏国的驸马?”
陆靖嘴角微抽,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模样似在说道:难道你不想?
他能为了个女子,轻易出动兵马,若不是将人放到心尖上又怎做得出来,这行径可不比烽火戏诸侯强上多少。
随祯摸了摸鼻子,一时语噎,又想起自己被拒的那几副帖子,皱了皱眉,似叹非叹。
明知苏羡是故意躲他,偏生他就是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外头圆月高悬,俩兄弟面上落寞,忽地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喟了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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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两日后,魏元帝为款待绥国使团,特在宫中设宴。
为显示对绥国使团的看重,此次宴席,朝中掌要职及各王侯皆受邀出席。
原是无女眷参加,可那甄美人吵闹着也要出席,魏元帝宠爱人尽皆知,竟应允了,又恐受人非议,便亲自下了旨,邀两位公主一同进宫参宴。
此宴盛大,陆靖则受令,带领禁军在宫中做好巡视准备。
宴会上,礼乐丝竹声不断,随祯未道明身份,只以使团的身份入宫,可他高坐于一众绥臣中央,足以彰显其地位之高。
魏元帝几杯美酒下肚,竟招来了一众身段妖娆的伶人,
伶人赤着双足,身着轻薄的纱裙,莲步微动,扭着腰身便舞动了起来。
腰肢摇晃间,衣襟口也跟着低了几分,隐隐露出一道骇人的沟壑,在场不少郎君们瞧得眼都热了几分,心中翻江倒海。
苏羡默默心中冷嗤了一声,提起杯盏刚饮了一口,便对上了一道灼热的视线。
席上的郎君个个恨不得将眼睛长在那群舞姬身上,反倒是随祯瞎盯着她看做什么。
她握着杯盏的手发麻,急忙躲过男人的视线,随手拿起玉箸夹了块糕点放进阿照的碗中,“你身子不好,别顾着喝酒,多吃些东西。”
阿照眨了眨眸,一脸不解,她今日可一杯都没喝。
眼看舞曲接近尾声,在最前头舞动的伶人,忽地扭动腰肢,跪坐在随祯桌前,双手拿起酒壶,倒了杯酒后,斟到了随祯面前,“大人请。”
那娇柔的声音嗲得就快要掐出水来,偏生男人神色漠然,连眼都不抬一下,也不肯伸出手接过。
坐在他对面的苏羡心口忽揪,这怕是魏元帝想讨好绥国使团使的美人计,随祯要是接了,这伶人顺势就会坐在他身旁侍酒,接下来陛下便会将人赐给他。
她胸口微闷,有些不大想呆在这殿中,反正众人一心只顾着看好戏,应当注意不到她,她小声和阿照絮语了一句,便起身,不动声色地从后门出去。
随祯看着那抹倩影消失,再也没了耐性,他拱手,以出去散酒之名,也退出了殿中,剩下那位端酒盏,面色难堪的伶人。
魏元帝没了兴致,摆了摆手命舞姬退下,甄美人见他不悦,撒娇讨好地哄了两句,魏元帝转瞬又开怀大笑。
阿照看着面容艳丽,眼含秋水的甄美人,想起了今日头疾发作,未能前来赴宴的皇后,想来皇后是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她思绪恍惚,觉得也有些闷不过气,索性离席出去。
宫中灯火通明,不时便可瞧见侍卫四下巡视,她弯过曲廊吹了一会风后,本想迈步离开,可猛地听见曲廊拐角处传来女子有气无力的娇叱声。
阿照脚步顿滞,只觉得这声音分外耳熟,她向前走了两步,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便见一男一女身影交叠,一旁高大樟树正好般遮住两人的身影。
苏羡被人抵在墙角处,低声推拒:“随祯……这不行!”
还等她说完,男人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隐秘昏暗的角落,一对男女在拥吻 。
阿照震得双眸惊大,一只手捂住红唇,正不知该不该上前去阻止,又看见阿姐原本握拳,搭在随祯肩上的手,缓缓松开,颇有种几分放任的意味。
她面红耳赤,进退维谷之际,手腕忽然被人攥住,她本就吓得不轻,这会直接小腿肚一软,整个直直朝男人的怀中撞跌了过去。
陆靖扶过她的腰,将人牢牢的拢在怀中,他蹙了蹙眉:“你在这做什么?”
阿照窘迫,心口还在隆隆直跳,陆靖许是被拐角处的声响吸引,也欲抬起眸去瞧。
阿照一个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