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本就是为了这事而来,她拉着苏羡坐下,这才将在宫中发生的一切如实道出。
苏羡闻言,霎时间面色微变:“皇后竟敢!”好在是没事,不然她非得提刀废了沈誉。
“所以,宓儿是想找那夜救了你的人?”
阿照点了点头,又道:“阿姐,我心中有一个疑惑,我虽看不清他的长相,可那人给我感觉很是熟悉……”
她肃了肃脸色:“我总觉得,我认识他。”
苏羡几乎与阿照想到一块去,可姐妹两谁都没提那个名字。
苏羡迟疑了下道:“你别想太多,此事阿姐会留意的,你近来少些出府。”
小姑娘笑了笑,点头应下。
待阿照走后,她敛了敛神,将杜玄叫了近来,脱口便问:“在邕州的探子近来可有什么消息。”
杜玄道:“前几日方才来了消息,那陆靖已经不在邕州。”
“什么?不在邕州?”
她摁了摁额间,颓然道:“你去,将今年入仕的文官武将都查一遍。”
杜玄应下,正要出门之际,苏羡将人喊住,又吩咐道:“记住了,有关陆靖所有的事,阖府上下都给我瞒住了,不许让宓儿知道。”
……
过了春日,便迎来了太后的千秋宴。
太后不喜铺张,原只请了一些亲厚的官眷。
魏元帝知道后,却一改往日常态,着令大办,宾客名单未变,却在其中多添了一位喀族五王子布扬泰。
初夏苍穹澄澈,天气最是宜人,这日众人早早入宫。
宴席上,酒酣耳热之际,那位王子布扬泰借以为太后贺寿之名,吹箫助兴。
远道之客这般热情,太后自是不会驳了喀族面子。
丝竹管弦之声响彻,魏元帝一杯接着一杯下肚,面色通红,瞧上去已经醉了。
阿照端坐着,正百无聊赖地摆弄自己身上的别着的白玉扣。
布扬泰身着圆领暗红窄袍,双手捻着一把白瓷洞箫,眉眼风流,弹奏间,他忽地站起身来。
席上众人正不明所以,布扬泰身边的随从抬手拍了两下掌,原本的清脆欢快的曲子停下,箫音骤变,竟变成了情意绵绵的情曲。
席上有人听出这曲子的意思,不禁小声议论: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草原人素来热情奔放,这曲子是男子向女子示爱所用,怎的用在了这里,实在是荒唐。”
“我瞧着,这王子该不会是看上席上哪一位贵女吧。”
布扬泰吹着箫,提步走向阿照的方向,一曲终了,他正好走到她面前。
阿照面色惊诧,不明白其意,只见布扬泰转过头,一手扶肩微躬,朝魏元帝行了礼道:“陛下,自我入京就听闻云阳长公主端雅谦和,心中万分思慕,为缔结两国邦交之谊,今日特向陛下求娶公主。”
他这话来得莫名突然,众人皆是始料未及,纷纷面面相觑。
席上的魏元帝面色醉醺,毫不在意地扬了扬手:“今日高兴,王子的请求,朕允了。”
话音坠地,苏羡和太后齐齐出声。
“皇帝!”
“皇兄!”
魏元帝却跟没听见似的,整个人醉倒在了桌上,坐在她身侧的沈皇后见势,忙喊道:“陛下醉了,快来人,扶陛下下去歇息。”
布扬泰笑了笑,又行了一礼,“多谢陛下。”
沈皇后看着魏元帝被内侍扶了下去,勾了勾唇。
早在陛下为了喀族使团迟迟不肯接受签订邦交之事而忧心时,布扬泰便上书,欲求两国和亲,求娶的还是云阳长公主。
布扬泰怕此事有变,不敢对外声张,只是命人悄悄递了奏折,知道的人并不多,就她也是无意间听陛下提起,这才出了这个主意。
皇上有意送公主和亲,来平息两国纷争,又怕百姓议论,崔家阻碍,若是借着太后寿宴上,当众指婚,皇上金口一开,在众人的面定下此事,届时木已成舟,苏宓想不去和亲都难。
左右崔家这颗大树,庇佑不了她们母子,既然如此,不如索性废了,给沈誉出一口恶气。
宴席上气氛怪异,众人屏息噤声,谁也不敢多说一句,丝丝冷风灌入殿中,明明是初夏的天气,却冷得叫人发颤。
阿照搭在衣裙的双手拧紧,浑然不知自己陷入一张大网之中。
苏羡拍了拍她的手,朝夏诗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先带阿照离开。
太后面上肃穆,开口道:“皇帝方才醉了,说的话当不得真,王子所求之事,还需商议。”
布扬泰听了,面色突变:“陛下贵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说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
素来寡言的皇长子提声道:“公主金枝玉叶,下降草原,又岂能儿戏。”
第四十六章 狩猎
宴席上的喀族使团纷纷出声, 场面一度闹得不可收拾,最终还是太后以身体抱恙为由,散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