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娘子知她是不好意思占大头,也没再劝,一口同意下来。
两人又商定了铺子的名字和其他琐事,待回府时天色已暗。
陆靖手捏书册,坐在桌前,阿照想起今日与钟娘子定下铺子名,旁敲侧击地同陆靖说起铺子的事。
刚说到钟娘子看中一间铺子,陆靖抬手丢下书册,神色慵倦不耐:“我不是说了这些琐事不必与我说。”
阿照张着口,还想说些什么,陆靖长腿一抬,往帐内而去,“夜了,安置。”
小姑娘停在嘴边的话只好咽下,转身熄灯上塌。
……
过了三日,阿照和钟娘子站在铺前,看着工匠将写着“绣品阁”匾额高高挂上。
阿照抬头凝望,唇角轻扬。
新铺开张,生意格外红火了些,阿照接连几日都在忙着绣品阁的事,似寻到了爱做的事,乐此不疲。
这厢,陆靖在书房看书,见到了时辰仍没有人来送羹汤,捏了捏眉心。
苏儿捧着羹汤入屋,“郎君读书劳形伤神,先喝碗汤。”
陆靖刚舒展的眉再次拧上,面容冷峻:“书房重地,我不是与你说过不许再来了。”
苏儿一副委屈作态:“郎君是说过,可夫人一早也交代了,这个时辰来给郎君送汤,我怎好违了夫人的意思。”
“什么?”他皱眉,这才想起她与钟楚誉的夫人时不时的出门,近来更是早出晚归。
陆靖合上书,“又出府了。”
苏儿转了转眸子,提了个唇。
男子多半是不喜女子抛头露面的,这夫人开铺子的事,若叫郎君知道了,他们定生嫌隙的。
她挑眉笑道:“郎君难不成不知,夫人和钟家娘子合开了铺子,就在东街呢,生意好得很,夫人日日都在忙着那铺子的事,这一时半会自然也就顾不上郎君了。”
陆靖冷笑一声:“是吗?
他掷下书册,起身出去。
绣品阁前熙熙攘攘,陆靖还未踏进去,便瞧见一个身穿宝蓝色布衫,臃肿宽大的身影。
他身子一顿,站定门外。
阿照半垂着眼,摩挲着手上的绣品。
宋大江挠了挠脑袋,有几分窘迫:“这是我阿娘从前的嫁衣,针线都有些老旧了,还沾了污渍,我是听说这镇上开了间新绣阁,便想着拿来试试,没想到是你开的。”
自打他知道阿照嫁了陆靖,一家子又搬到了镇上便消沉了好久。
阿照看了一会,温笑道:“还是能改的,你先放我这,过两日再来取,恐怕要在上头添些新花样才能遮。”
她梳着妇人髻,雪肌额黄,巧笑倩兮。
魂牵梦萦的人就在眼前,宋大江不由多问了一嘴:“你如今过得可还好。”
话出口又觉得多余,他原先当陆靖是个没本事莽夫,可短短时日,他竟能不声不响的赚出份家业来,怪不得先前媒婆上门,她怎么也不肯答应嫁给自己。
阿照正踮脚去取高架上的一块软布,没听见宋大江的话。
取下后,递给了宋大江:“这块布软,给你阿妹做衣裳正好。”
从前在村里头,宋婶子一家也是对她挺照顾的。
宋大江见状抬手推拒,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
站在门外的人,一双黑沉的眸中隐含风暴。
赶巧钟楚誉办事路过,他刚下马车,见陆靖站在门口。
“明昶,你也来了,你瞧,这铺子生意还真不错。”
第十二章 不悦
陆靖扯了下嘴角:“你也知道这事?”
钟楚誉不明就里道:“当然了,我家夫人做什么事都与我有商有量的,要是连开铺子都不跟我说,不是明摆着没把我放在心上嘛。”
见陆靖不语,钟楚誉忙又补了一句:“怎么,既来了不进去瞧一瞧,弟妹刺绣的手艺可比京中绣娘了得。”
陆靖听罢,面色黑如Yin云,转身阔步走人,留钟楚誉一人懵然站在原地。
钟楚誉挠了挠头,不解道:“这是怎么了,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
等阿照回来时,内室已燃起了灯火,她还纳闷陆靖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她一推开内室的门,立刻瞧见正坐在榻首上的人。
桌上的更漏“嗒”的一声。
陆靖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眉眼Yin沉:“如今什么时辰了,你还知道回来了。”
察觉他的不悦,阿照含混道:“今日事多了些。”
她转过身子,轻阖上门。
陆靖提眉,讥诮道:“可以啊,你如今做事都无须支会我一声吗?”
这话一出,阿照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小声软糯道:“郎君先前不是过说不必事事说与你知吗?”
陆靖当即噎了下,他好似真的说过这话。可男人正在气头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自己理亏的。
他清了清嗓子:“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