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素来不是耽色之人,怎就回回都对她起了那种心思。
他思忖良久,最终归根于那小姑娘的道行太高了,他总归是个男子,血气方刚,偶有欲念也是实属正常。
陆靖灌了一壶凉茶后,方才睡下。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恍惚间他迭进了一个迷离的梦中。
一阵大雾缥缈后,绮窗纱帐下,似有一对男女赤白着身,交颈而卧,贴鬓缠逗。
他狐疑上前,拨开纱帐后窥得另一番美景。
髹漆雕花架床上,小姑娘未着寸缕,埋首于枕边,白璧雪腻的玉背弯扭成诱人的弧度。
他眸色深沉,睥睨着塌上之人:“你是何人?”
阿照闻言,半撑起身子看他,玉藕般的皓腕与衾被一同掩在起伏的胸前。
陆靖整个人惊振,双眸瞪圆,下一息想扭头离开,可手脚仿佛被钳住,难以动弹。
小姑娘媚眼莹澈,贝齿紧咬珠唇,翳合间轻唤:“郎君,莫走——!”
一声酥媚之音,引得他全身被烈火烤灼,似久旱枯竭的大地,唯眼前的甘霖能救他。
他终是按捺不下,折腰将人揉嵌入怀,拢轧在身下。
梦中香艳画面不断,直至Jing疲力尽。
温存间,怀中人骤然化为泡影,一触消碎。
陆靖猝然从塌上惊惶坐起,捂着自己剧烈砰跳的心脏,缓了缓吐息。
直至窗外天色已明,他才将自己从荒唐的梦境中拉回现实。
良久后,他摁着额间,讥笑一声。
真是见鬼了,莫不是那小姑娘给他下了蛊不成。
他正满身烦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靖耳朵耸动,听见薛嬷嬷正在赶人。
“这如何使得,阿照是我家靖哥儿救回来,往后就是我家的人,怎么能嫁别家去!”
陆靖听了一耳朵,胸口闷堵,起身换了衣裳出去。
等他出来时,媒婆已经被薛嬷嬷打发走了。
见陆靖出来,薛嬷嬷便将宋家谴了媒婆来提亲的事说与他听。“公子定也舍不得阿照对吧!”
一旁的阿照心底发紧,偷觑了他一眼。
陆靖抿了抿涩干的薄唇,喜怒难辨,唯独五指不由紧攥成拳:“随她。”
撂下冷冰冰的话,人迈步出了屋子。
小姑娘秀眸覆低,一脸挫败,这郎君冷俊薄凉,实在难接近得很。
薛嬷嬷喟叹,好不容易打消了哥儿将人赶走的心思,又来了宋大江这一遭。
阿照生得姝容动人,今儿来个宋大江,指不定明日就招来别人,与其等公子开窍,倒不如生米煮熟饭。
她心生一计:“丫头,公子就是脸皮薄,若再拖下去,万一公子答应了,你就真得嫁别人了。”
阿照听了,头似拨浪鼓一般的摇,她实在是不愿嫁膀大腰圆的宋大江。
可陆靖三天两头就要赶她走,她无处可去,又不能言语,一旦离开,指不定得被人再卖一次。
薛嬷嬷弯起唇角:“索性霸王硬上弓,早日将你俩的事定下。”
阿照眨了眨乌黑眼瞳,一脸不解,微动了动唇,似在问:什么是霸王硬上弓。
薛嬷嬷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小姑娘先是一愣,随即整张白皙的小脸热烘起来。
她说完,见阿照一直未答应,着急道:“丫头,莫不是你不愿?”
阿照绯红着脸,三分犹豫,四分羞郝。
这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她索性进屋,抓起墨笔写了三个字。
——我不会。
这硬来之法,可不是真将人绑榻上便成的,陆靖当真不愿意,自己又怎可强来,更何况男女之事,她毫无经验可谈。
薛嬷嬷一瞧,拍掌笑道:“这还不好办,我去隔壁张娘子家借几本话本,上头啥都有,你依样画葫芦学,若还不会,再让娘子教你几招。”
阿照睁着圆眸发愣,还没开口答应,眨眼睛薛嬷嬷已经推开门出去,
……
暮色四起,落日熔金。
陆靖回了屋舍,刚推开里室的门,便见屋内红烛荧荧,喜字成双。
塌上的小姑娘盖着喜帕,掌心冒汗,攥着襦裙的手指根根蜷紧。
陆靖蹙了蹙眉峰,还未开口问。
“啪”的一声,里室的门被人猛地关上,锁链的铿锵响动传来。
他挑了挑眉梢,已然猜出今夜闹这一出是为什么。
阿照听见脚步声停下,却迟迟无人揭她的盖头,心里头紧张得不成,正想自己掀开。
一抬手与伸手而来的陆靖触了个正着,指腹间一阵温热酥麻淌过。
她刚缩回了手,红盖头便被男人一把揭开。
阿照正低头垂眼,局促不安。
陆靖双眸微眯,漫不经心地睥睨着她。
小姑娘今日仍是素净打扮,只是墨发间别了一小株红杜鹃花,两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