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男人低头,蓦然咬住她的耳尖,疼痛撕碎了她的触感。
低醉的声音被强行灌进耳。
“曦曦,别想着逃走,听见没。”
“你逃一次,我便抓一次。”
“.....把你.....囚在笼子里,再慢慢哄你,好不好?”
她毛骨悚然,惊恐地瞪大眼。
顺着腕表巡回的秒针,画面极速转向另一端。
是漫山遍野的粉色,落英缤纷,天空上炸开一簇簇紫色烟花。
眼睛里全是星星点点的斑斓,少女笑意盈盈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这是做什么啊。”她羞涩的低头。
男人笑着把她抱起来,转了一个圈,又小心翼翼地放下。
“嫁给我,曦曦。”
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丝绒盒子。
盒子缓缓开启,她的心几乎快燃烧起来,可惜还没等她看见盒子里面的东西,画面忽然闪过,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午后的阳光下,有少女手持洋伞翩然而过,衣裙摩挲发出细碎的纱纱声,河水静静反射着金色的阳光,车夫赶着马车匆匆而过,留下一片答答的马蹄声。
隔着远远一条街,高大的梧桐树下,那个刚刚还在她面前跪地求婚的男人,此时正搂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女人亲昵的凑在他耳边说话,忽而又挖了一勺冰激凌喂给他吃。
画面扭曲,乔曦依稀看见最后是她冲了上去,质问他们在做什么。
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是璀璨名利场中最贵的那一朵花。女人冷笑,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手,“啪”一个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乔曦,和我抢东西,你也配?”
“他四年前就说的要娶我,你还想嫁给他?做梦吧!”
乔曦感到痛和缺氧,崩溃的尖叫,忽然猛地惊醒,房间内依旧是融融烛火,安静的摇曳。
醒来后,人还没回过神。她揪着心口,感到心脏收缩成一团,像一块压缩饼干,被紧紧裹在真空的塑料包装纸里。
豆大的泪水就这么滚落下来,茫然间崩溃大哭。
她一边哭着一边去摸床头柜,握住一个冰凉的东西,眼泪弄花了视线,模糊中看到熟悉的名字。
想也没想,拨出了电话。
从林园湾出来后,贺时鸣没有回城北别墅,而是去了内环线的平层公寓。
最近这段时间,他都是住在这里。
看着微信对话框里静止的聊天记录。
在【红毛怪】那行戛然而止,不再滚动。
贺时鸣笑了笑,心想她该是发脾气了,只是现在他脑子乱的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状态给她打电话哄人也肯定是心不在焉。
他后悔了。
今晚根本不该去林园湾,即使这份录音足够让他撇清所有干系。
他是真的有些后怕了,之前这种让乔曦产生误会的事有了太多,他不得不防。
每一步都得防。
可他内心总是感到焦灼。这不是一份录音,一份监控视频就能解决的焦灼。
他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她,她信不信他,从内心里,信任他,信他能对她忠贞,信他不会做任何惹她伤心的事。
信吗?信他是真的爱她。
男人双手枕头,看着天花板,看着满室清幽的夜色,也不知何时犯困就这样睡着了,是一通电话吵醒了他。
贺时鸣想着干脆忽略,只是那震动声悉悉索索的,让人很是烦躁,他惺忪地撩起眼皮,去摸手机,看也没看就接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还未等他发火骂人,就听见一阵崩溃的哭声。
女孩从嘶哑的喉咙里发出哭声,断断续续的说话,话音囫囵在哭音里,很模糊。
“.....七哥....七哥.....”
贺时鸣顿时困意全无,又看了眼屏幕,确定就是那小姑娘。
“曦曦?曦曦!怎么了?”男人慌乱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绕是他问了好多遍,那头就是不说话,只是哭,还有念他的名字。
贺时鸣顾不得那么多,拿了件外套和车钥匙,就急匆匆出门去。
一路疾驰而过,车载音响自动连上手机,他没挂电话,那头也没挂,小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回荡在车内,扰得人心焦。
逐渐的,那撕心裂肺转为低低啜泣,直到最后连低低啜泣也没有了,变成了不是那么均匀的呼吸。
“曦曦?说话!”
“乔曦!”
“乔曦??”
那头什么回复也无,只余下细弱的呼吸。
乔曦做了噩梦,惊坐起来,就开始哭,反正哭着哭着有些累了,就又睡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都忘了。
以至于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混杂着铃声,活生生把她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