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到大G旁,轻敲车窗,“少爷,我们来接您回去。”
贺时鸣降下车窗,玩笑口吻:“我若是不回去呢?”
他估摸着,城内飙车,又要多一项罪名。
躲不躲得过还是个问题。
老爷子发起狠来,动用关系来交通管制,他会直接像犯人一样被拷上手铐,请上警车。
还记得,高中那会儿,他和几个朋友夜不归宿,大晚上在郊区飙车,回城的路上,三台拉着警笛的警车跟在他们车后,路口设了路障,他们几个男生被请下车后,每人获赠一个手铐。
“少爷,回去吧。老爷子把您的身份证,护照,银行卡,账户全部冻结了,您哪都去不了。”
贺时鸣蹙眉,怒道:“哪一分钱不是我自己赚的,凭什么冻老子账户!”
拿对付贺时筝那招来对付他,着实侮辱。
那两人只觉得这小少爷的脑回路清奇,都这时候了还在计较钱不钱的,实在是不愿和他纠缠,只重复一遍:少爷,跟我们回去吧。
贺时鸣被人押回老宅后,关进了卧室,门窗锁死,通讯工具没收,专人轮流看守,没有逃跑的可能性。最开始是一日三餐,他不吃,第二天就减到一日两餐。
他不吃东西,最着急的莫过于李嘉茵了。
见他还有力气做俯卧撑,说着说着就流眼泪,“贺时鸣!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省心的!你好歹吃点东西,你饿死自己给谁看?”
贺时鸣累极,摊在地毯上,胡乱拿毛巾擦汗,气喘吁吁的道:“妈,你说我饿死了,爷爷会不会放我出去?”
李嘉茵气到岔气,一巴掌扇在了他的下颌。还是心疼,力道不大。
“你说什么疯话!”
贺时鸣压低声音,口吻凝重:“妈,这次不做绝,之后就还会有李知沐,王知沐,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再来一次。”
第三天,实在拧不过。贺时鸣被带去了茶室。
老爷子在泼墨挥毫,茶桌上沸着山泉水,室内燃着檀香,满室幽静。
洁白的宣纸上,黑字苍劲有力,险峻之势,孤瘦挺拔。
贺时鸣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没看字,倒是看着桌角放着的一株梅花。
八月的天,竟然还有梅花。
开的正盛,红艳似血。
“爷爷,您这一笔,没落好。”还是没忍住,贺时鸣插了一嘴。
贺谦泓皱眉,把笔搁在笔架上,嗓音沉静:“不吃饭,还有心思赏花看字,贺家倒是出了你这个神仙。”
“不敢。”贺时鸣抚着梅花的手凝滞在半空,又自然的收回来,规矩的摆在两侧。
“不敢?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你贺七不敢的?”贺谦泓面色沉冷如冰。
贺时鸣答:“还请爷爷明示。”
“拿税务漏洞威胁乔知沐,你当真做的出。你以为你这棋下的好?”贺谦泓声音苍冷,眼神锐利,直逼对面垂首的孙子。
贺时鸣呼吸紧了紧,没接话。
“万一你这招没走好,小姑娘不受你威胁,告诉了乔家人,你怎么收场?哪家没点见不得人的事,你当乔家能任你拿捏?到时候亲家做不成,闹成了仇家,你以为凭你那点本事能压得住什么风浪?”
“你今天可以拿税务威胁别人,明天别人就可以拿你的软肋威胁你!你小姑,大伯,二伯哪一个不是身在漩涡之中?你以为位子那么好坐稳的?”
贺谦泓抄起一旁的檀木手杖重重打在贺时鸣的肩上。
贺时鸣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还是站稳了。
“你玩女明星,谁管过你?这么些年,家里把你宠上天了,宠的你不知好歹!”
贺时鸣锁眉,肩头一片麻木,皮rou底下传来钻心的疼,他跪在地上,语气却坚决,“爷爷,我不想联姻。”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我也不会联姻。”
“混账!”贺谦泓又是一棍子砸在贺时鸣的后背,“不讲规矩的东西。”
贺时鸣挺直背脊,目视前方,话语说的极淡:“爷爷,您也不必再为我找什么未婚妻了,您找谁,都只会是乔家这个结果。”
“你养的那个小明星,我懒得过问,你乐意养就养着吧,只要不影响大局,我都随你。现在是你犯规,就别怪爷爷不讲规矩。”
贺时鸣眸色漆黑,凛然抬眸:“爷爷,别动她。”
深吸气,平静神色,“爷爷,您若是用这个法子逼我,那我只能退步,您让我娶谁我都无所谓,但是前提是,您乐意见您的重孙是受人诟病的私生子。您总不能逼我结婚,还逼我和人生子吧?”
贺谦泓气的退了几步,没想到他竟然敢拿这招当作威胁的筹码。
实在是悖逆太过。
手失了力度,实木的木杖一下一下砸在贺时鸣的背脊。
“孽障!怎么生出你这个孽障!”
茶室外。
贺时筝捂住嘴,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扑通跪在地上,抓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