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羸弱的鹤颈是脆弱的,可她偏偏不脆弱。
一无所有的十九岁就敢抗下百万的债务,抗下弟弟的医药费,敢拿自己和他谈交易。
她根本不脆弱。
是他被她的柔弱迷惑了,以为她是一朵菟丝花,忘记了她本质上,实则是一棵树。
又或者是一根草。
野火也烧不尽。
他有些恼羞成怒,怒他自己为什么要看上这种女人?
难搞的女人。
他的手从颈部迅速移到她的肩,用力一扯,衬衫纽扣崩开,肩膀露了出来,上面留着他昨晚烙下的红痕。
她浑身的印记,都昭彰着他的主权。
可偏偏,都是讽刺。
“乔曦,我他妈怎么就看上你了?我看上你,是我活该!”他深邃的眸里全是焦躁,桎梏住她肩的手,有些颤抖。
乔曦侧头,看了眼肩上的红痕,笑了笑,“你这样恼羞成怒,宁愿强迫我也不愿放我走,是因为你没有玩够我,还是因为....你已经爱上我了?”
她的目光赤-裸-裸刺向他的眼。
贺时鸣呼吸滞了一拍。随即蓦然松手,一言不发的坐回沙发上,冷静的如一尊雕像。
乔曦平静收回目光,转身上楼去。
过了一刻钟,她换了那条蓝色的连衣裙,背着tote包,费力的把行李箱从楼梯上拖下来。
贺时鸣沉默地看着她所有的动作。他记得,这条连衣裙是她第一天来这个房子,穿的那件。
被他嫌弃满是烟酒味的一件。
真没想到,她竟然还留着。
乔曦经过餐桌,把那束花抱在怀里。
走到大门处,直到拧下把手的瞬间,男人都没说话,也没动作。
她顿了顿,侧身,越过满屋明亮的光去看他。
“.....那我走了。”
“七哥,生日快乐。”
说完,她拧开门把手,头也不回的,踉跄的,笨重的,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抱着花,从一片光中走向屋外黑暗的夜色。
她不得不承认,最后的孤注一掷,也赌输了。
出了庭院的雕花铁门,是一望无际的山路。
乔曦身上单薄的连衣裙不挡风,她把行李箱摊在路边上,翻出外套来罩在身上。
刚刚上楼时,跟姚姐发了微信,让她来别墅接自己。
现在看来,估计还得等个四五十分钟。
乔曦找了山路边的一个小石墩坐着。
山路很寂静,晚上□□点,没有车经过,一个人在山路边,像拍恐怖片一样。
她打开手机,把自己所有的资产清算一遍,还给他四百三十七万后,卡里加起来还剩不到九十万。
“.....”她有些颓废地呼出一口起来。
还好,比从前要好多了。起码她有钱在陵城租一间好点的公寓,日常开销也都没问题。
正想着如何规划茫然一片的未来,黑暗中射过来一道远光灯。
姚念音把车停好,下来后就是一顿数落,“我的祖宗啊,你大晚上不好好待在家里,在这蹲马路做什么啊!”
乔曦笑着指了指行李箱,示意她把后备箱打开。
姚念音怔然,深深打量乔曦。
一年前的连衣裙款式,都旧了,包还是她去年见过乔曦背的,还有个行李箱。
她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
乔曦让她上车,有什么话不能车上说,她都快冷死了。
“乔曦,你别诓我啊。你怎么了?”姚念音一脸严肃。
乔曦把暖风片往自己这边拨,“姚姐....我说了,你别打我。”
“说!”
“我和他分手了。”
姚念音大脑轰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久,她磕磕巴巴道:“他、他把你赶出来了??”
乔曦笑了。
是啊,谁会相信是她提的分手呢?
他们分手了,大家的第一反应怕都是她被甩了,被玩腻了,被抛弃了。
“就不能是我甩他?”乔曦轻轻一句。
“....看着不像。”姚念音仍旧懵然。
“.......”
乔曦放弃争辩,谁甩了谁,谁提的分手有什么意义呢?
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姚姐,我现在手头还有多少工作?已经签合同了的那种。”
“嗯,我算算啊,大头就那部宫廷剧,一部警匪片,综艺没怎么接,你知道的,贺总不爱你上综艺。其他的就三个杂志封面,五个品牌代言,还有一些线下的活动,就没了。”
“姚姐,你把那些有意向找我的电视剧,电影,综艺,不管是什么,只要时间不冲突,你都接了吧。”
“啊?”姚念音还在开车,后知后觉出几分事情的严重性,“分个手而已,贺总不至于封杀你吧?他的哪任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