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后他本想回村,伺机寻找机会报复,可当于老三再次踏上高王庄的土地时,眼前的景象瞬间就让他懵了!
这还是自己的村子吗?走到开发区的时候,他就开始掉向,以为公交车把他拉错了地方。抬眼望着西面,那繁花似锦的花坡,他更不敢相信那就是高王庄!
他抬着有些眩晕的脑袋,走上花坡公路,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曾经荒凉的北山,竟然成了景区,他身边的游客人来人往;曾经的农田,竟然建起了庞大的工厂。要不是村里的房屋还是曾经的模样,他真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回家之后他找到了老于家的小辈们,并开始模仿大哥于苍泉曾经的行事作风,将小辈们叫到自己荒凉的院落里,开起了老于家内部会议。
会议的主旨就一条,老于家曾经失去的东西,他必须要再夺回来!
然而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却让于老三心都凉了。小辈们都被高原给收买了,甚至于苍泉的大小儿子,都十分鄙视地看着这三叔说:“您就省省吧,三叔,时代变了!以前咱家虽然地多,可日子也没见得有多好!如今虽然地没了,可人家高原从没打击报复过我们。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干嘛还要跟人家较劲?”
“放肆!你们不要忘了,你老爹是怎么进去的!到现在还在吃牢饭,这个仇你们能忘?”于老三气急败坏地瞪眼道。
“你个老不死的,冲谁嚷嚷呢?”老大媳妇当时就不愿意了,她本身就看不惯于苍泉那个公公,因为他总偏着老二家。后来于苍泉进去后,老大媳妇心里反而平衡了。这世道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老不死的进去了,也就不用偏着老二家了。两家人后来的生活,反倒融洽了很多。
老大也是软耳根,他听老婆的话。于是便朝三叔说:“那我爸被抓,不也是因为他请二秃子,炸了人家高原家的房子嘛!三叔,这事儿咱不占理,人家高原后来还让我媳妇,去他蔬菜市场里工作,让我去石板厂上班。我们现在一个月挣7000多块钱呢,跟高原对着干,这不扯吗?”
老二更不搭理这个三叔的煽风点火,那高原和大江,如今在村里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别说报复人家,人家就是动动小指头,都能把老于家给碾死!
可是人家讲道理,虽说父亲当年干了那种蠢事,但一码归一码,人家从没有迁怒于后面的这些小辈。刘端吉甚至还专门请自己回来,让自己老婆在蔬菜市场干了财务,又推荐自己去了预制品厂,现在都干到中层领导了。收入比在县里翻了一倍,年底还发奖金,因为蔬菜市场是高原私营的,那年底奖金老婆发的比自己还多。
这年头,想去高原的蔬菜市场谋个差事,一般人都没有这机会。
“三叔啊,你差不多就行了!看在你无儿无女的份儿上,以后我们这些于家后生,隔三差五给你送点吃的,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老二满脸不屑地直接起了身。
老大也坐不住了,因为媳妇正在后面,拿指甲掐他的腰子rou。毕竟三叔已不再是曾经的三叔,他坐过牢,成了劳改犯;与他走得太近,村里人怎么看先不说,真要是被高原知道了,他们的饭碗还要不要了?
任谁都知道,现在端一个高王庄户籍的饭碗有多金贵,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能比得上眼前这幸福的日子香?
荒凉的院落人群散去,于苍泉的儿子都不带头,那其他人更不愿趟这个浑水。报个狗屁的仇,那高原、大江,都是跟刘建设称兄道弟的人物,高原那老婆更是来头不小,活腻歪了跟人家对着干?
高王科技的厂区施工,有了大德专家团队的指导,以及叶勋等人的忙前忙后,厂区建设进展的格外顺利。这才刚到7月末,两座巨大的主体钢构厂房,就已经屹立起来了。
严朝这边的资金,通过陈红这个金融界的专业人士,也很快就已凑足了数目。8月7号的庭审时间已经定下了,只要出了宣判结果,他们就会第一时间,通过县里和银行的关系,来对高王工业进行施压,最后低价抄底,把对方的厂区攥到自己手里。
因为厦州企业这段日子也很难受,他们不采购高王工业的产品,就必须要从南方往那边运货;而遥远的路途,就势必要增加运费成本。这部分额外的支出,短期内还能承受,要是时间长了,被明康董事会的人发现,那严朝就没有理由解释了。
所以他们现在,急切地想抄底高王工业。只要把这片厂区,转换成厦州团队的资产,那严朝所面临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于老三形单影只,仅凭他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再朝高原发泄心里的那口恶气了!如今别说报仇,他自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高王庄的企业肯定容不下他,就是容下了他,那高原还不得对自己百般报复和刁难?于是他去东村,找了自己一些曾经的狐朋狗友,然后通过这些人的介绍,才勉强进了邱国昌的联达机械厂,成为了一名看大门的保安。
京海办事处的唐佩,更不敢有一丝松懈,她几乎每天都要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与律所的陈律师会面,要确保这次的官司,万无一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