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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中,江柔的寝宫内。
白日里,江柔已经得知了范明真的死讯。
江柔几次派出去的人都未对她说过实话,今日是有人在她的衣物里夹了一封信,江柔才知道原来范明真早已死了,范府也被付之一炬。
和信一起送进来的,是一支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发簪。写信的人说那是从范明真的尸体身上找到的。
江柔还能隐约分辨出,发簪上是一朵她很喜欢的牡丹。
那是范明真送给她的,最后的礼物。或许是为了与她求和的,又或许是她的生辰礼。
但无论是什么,幸好,最终她都收到了。
江柔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十分平静地去找了她的母后。
最终得到肯定回答后,江柔失神了很久,直到被母后陪着送回寝殿内,她都还没缓过神来。
江柔觉得自己是想哭的,但她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江柔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还是成了这样。
她一直抱着希望,以为只要自己养好了伤,便能让一切都回到以前的模样。
无论是她的容貌,她与范明真的关系,还是父皇与母后之间的关系,都能恢复如初。
可在那之前,她最爱的人就这么死了。
甚至在范明真离开后这么多天,她才知道这件事。
写信的人说范明真死前被折磨了很久,最后连尸体都被烧焦了。
能在京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江柔不难猜出其中应有她父皇的授意。
江柔知道父皇疼她爱她,却没办法说服自己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但她也没有立场和身份再去问些什么。
江柔知道宫门外有很多百姓正在向她讨要一个说法。
因为死在云月公主府的是他们的妹妹、女儿,是他们的骨rou至亲,他们有足够的立场和身份来质问她。
可她不是范明真的谁,反而是下令杀死他的皇帝的女儿。
江柔被心里的矛盾挣扎牵扯着,像是一具行尸走rou般过了一天。
夜里,江柔的母后不放心让她一人睡,便一直陪在她寝殿。
等母后睡熟后,一直清醒着的江柔便放轻动作起身,提笔写下了两封信。
一封给她的母后,一封给她的父皇。
江柔已经决定,明日待母后去处理后宫事宜,她便会去陪范明真。
她知道范明真也许没那么想见她,但江柔还是想和以前一样,跟着他,赖着他,陪着他。
哪怕是一厢情愿。
将信写好后,江柔重新躺回母后身边,久违地依赖着她,尽可能放松心神让自己入睡。
但过了很久江柔都没能睡着。她浑身都重极了,神智却越来越清醒。
直到发现自己想开口唤母后却无法出声时,江柔忽然开始害怕起来。
前段时间在公主府时她便曾有过这种经历——
整个人明明醒着,却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老鼠与蛇离自己越来越近。
但这次来的不是那些恶心的东西,而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
夏答慢步踱至江柔的床榻边,见皇后与她一个睡着一个醒着,他漫不经心道:“你竟然又没睡?”
“看来也是天意。”
让江柔亲眼看着她自己一点点被吞食,直至死去。
夏答将一小炷香立在床边,让它继续燃着。
这香能让睡着的人睡得更深,却会让醒着的人在越来越清醒的同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很适合拿来做些好玩的事。
夏答之前几次去云月公主府里都用了这种特殊的迷香,回回江柔都醒着。
他便欣赏了很多次她惊恐万分却被迫无声压抑的痛苦神情。
夏答走到方才江柔写信的地方,拆开随意看了看后笑了笑,又“好心”帮她把信放回了原处。
他没想到江柔竟已有了自尽的准备。
幸好他今晚来了,否则便错失了一次乐趣。
回到床榻边时,夏答先洒了些淡红色的粉末在江柔身上,再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瓷瓶里倒了两只虫子出来。
那两只虫子很快便嗅到了自己猎物,方向明确地朝江柔爬去。
江柔惊惧地看着那两只拇指大的虫子靠近自己,喉间压抑着巨大的慌乱却无法释出。
待虫子爬进寝衣开始啃噬她的血rou时,江柔瞬间被那股钻心的疼痛激出了一身冷汗。
夏答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玩味道:“别怕,很快就好了。”
夏答还得早些回去交差,然后看看他哥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今日邢愈和他哥打了好几架,一直难分胜负,夏答在暗处看着都有些心急了。
那一小炷香还未燃过半,江柔便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感觉到了?”夏答笑着问。
“接下来就是你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