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实际上,是敌是友她分得很清楚,是他多此一举了,可他总怕她被人欺负,总是忍不住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
“我知道夫君是关心我,”徐洛音尽量坦然道,“我明白的。”
可是她心里却有点害羞,这几日他们两人都忙,晚上谈论的也都是文若涓的事,甚少说别的,但是偶尔,关心的话语总是自然而然地说出来,比如现在。
沈韶对她太好,她总是忍不住想,沈韶是否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见他不再说话,徐洛音的眼皮逐渐开始沉重,她呢喃道:“夫君,如果没事的话,我先睡了。”
沈韶轻轻应了一声,转眼便见她呼吸声平缓。
睡得倒是快,他轻笑一声,也闭上眼睛,随着她的呼吸节奏吸气呼气,不多时也睡着了。
深夜,时高时低的梦呓声响在耳畔,沈韶睁开眼睛,瞧见一旁的徐洛音紧闭着双眼,额发汗shi,双手在被褥中抓来抓去。
又梦魇了。
沈韶离她近了一些,熟练地将她抱在怀中,温声安抚:“阿音,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心态从一开始的尴尬变成心疼,又是被人掳去又是靖南侯府之事,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在梦里得有多害怕多无助。
怀中人瑟瑟颤着,如被风吹落的秋叶,寻不到方向。
他摒去纷杂思绪,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声音更加轻柔:“阿音,我是沈韶,我救了你,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她终于安静下来。
为免她尴尬,沈韶及时退到合适的距离,等她醒来。
徐洛音已经醒了,早在他抱她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令她安心,那些令人害怕的场景通通消失,只余在灵州被他解救那日,他俯下身,朝她露出的温和笑意。
心绪就这样一点点被他平复下来,几息之后,她慢慢睁开眼睛,轻声道:“夫君……”
只说了两个字,其余的话便哽在喉间。
沈韶望着她眼睫上沾染上的细碎泪珠,皱眉问:“怎么哭了?还是害怕?”
徐洛音摇摇头,她只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又被沈韶救了一次。
可心头却又有些怅然若失,沈韶还能再救她几次呢,如此往复,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厌烦吧。
许是深夜将她的心绪放大,她望着面露忧色的沈韶,不安地问:“夫君,你以后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沈韶愣了一下,笑道:“自然会对你好,阿音,我永远都会对你好。”
徐洛音长舒一口气,就算是假的她也愿意相信,有这句话就够了。
他又道:“阿音,再过一段时日,我带你去求护身符吧。”
“为何忽然要求护身符?”
“我记得在灵州的时候,有了护身符之后你睡得比以往好了些,”他说,“你最近梦魇频繁,还生了一场病,护身符或许可以保你平安。”
她不禁想起那个被遗落在靖南侯府的护身符,随着靖南侯府的覆灭,此刻应该早已不知去向了。
“好,”徐洛音轻声道,“多谢夫君。”
可以再次拥有他为她求的护身符,这让她如何不欢喜。
“快睡吧,”他缓缓道,“若是有事便唤我一声。”
徐洛音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便放松下来,正欲沉入梦乡,身下有暖流划过。
她蓦地睁开眼睛,侧首看了眼沈韶,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启齿。
可是此事容不得她不说,她小声道:“夫君,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沈韶疑惑地望着她。
她满面通红地开口:“月信……”
沈韶停了一息,终于坐起身离开了。
月色从屋门处倾泻,他的影子逐渐消失,很快,绿袖和红裳进来了。
徐洛音掀开被子,看了眼那处明显的红色,叹了口气。
绿袖忙道:“姑娘去换月事带子吧,我和红裳把床褥换了。”
徐洛音很快便回来了,她坐在软榻上看着绿袖和红裳麻利地换床褥,心里有些愧疚,又是梦魇又是月事,沈韶明日还要上值呢,这一番折腾,他肯定没睡好。
换完之后,徐洛音又等了一会儿,久不见他回来,自然以为他宿在书房了,捂着肚子躺回床榻上。
红裳关心道:“姑娘,我去让厨房的人煮碗红糖姜茶吧?”
往常每次来月事,都是要喝一碗红糖姜茶的,胃里暖一些,疼痛便会少几分。
徐洛音摇摇头:“不必了,我撑两个时辰就天亮了。”
都这么晚了,她不好再劳烦旁人,况且也没有很疼,睡着了就行了。
绿袖皱眉道:“姑娘别这么小心,您是大公子的妻子,自然也是沈府的主子,伺候主子是应当的,我这就去厨房。”
不等徐洛音拦她,她便拉着红裳直接转身往门口走去。
谁知刚出门便遇见了沈韶,端着一碗红糖姜茶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