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意看着他松开手,松了口气。
她从房间里出来,去酒店前台问了附近的药店在哪。
闻意按照导航找到药店。
药店里的导购员是个黑皮女人,正戴着耳机在听摇滚,闻意礼貌地上前打断她,问她有没有退烧药和消肿的药膏。
退烧药很快就找到了,在消肿的膏药上两人却产生了分歧。
闻意同她鸡同鸭讲了一会儿,感受到巨大的文化差异。
最后闻意在货架上看到了一款国内常见的跌倒膏,这才结束对话。
闻意结完账,拎着药快步走回酒店。
-
好热。
他的血管像是要爆开了,他重重地呼吸着,汗水浸shi了衬衫。
她怎么还没回来?
短短二十分钟对于他来说,却像是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不回来了吗?
……骗子。
不守信用的小骗子。
被人遗弃的恐慌感从他的心里升出来,同时他之前强忍着的那股药劲迅速反弹了回来。
好痛。
心像是被扔进了油锅里,被沸腾的油煎的快裂开,他痛苦地皱着眉,浑身发颤。
别丢下我。
求你了,闻意。
漫长的一分一秒过去,他浑浑噩噩地看了眼时间。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她还是没回来。
她不会回来了。
她刚刚说的话,只是哄骗他的。
她不想留在他身边。
陆泽宴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他剧烈地喘着气,像是快无法呼吸了。
等待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痛苦的煎熬,陆泽宴颤抖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要去找闻意。
扶着墙壁刚走了几步,他听到了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
下一刻,闻意打开了门。
看着面前浑身发颤的男人,闻意愣了愣。
“你要去哪?”闻意问。
陆泽宴抬眼看了她一眼,忽然身体一歪,闻意眼疾手快上前去扶他。
两人重重落在地上。
闻意是脸朝下,眼看着就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她认命地闭上眼。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传来。
闻意悄悄睁开眼,发现在关键时刻这个男人将她的头护在自己怀里。
他的手也稳稳扶住自己的腰,闻意试探着动了一下,被强硬地摁在他怀里。
“……别走。”他颤抖地说。
声音似乞怜。
闻意愣了一下。
她被牢牢地圈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呼吸愈发急促起来,闻意摸了摸他的额头。
更烫了。
“你发烧了。”闻意说,“现在必须得吃退烧药,不然你这个脑子肯定会烧糊涂的。”
“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倒点水把药吃了。”
男人和她对视着,他的眼睛发红,看起来神志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在她的注视下,他摇头。
他固执地说:“别走。”
他不能放手。
只要他放手,她一定会走的。
他固执己见地认为。
……果然是烧糊涂了。
闻意心想。
闻意没办法,只能腾出一只手来,从药袋里将退烧药拿出来,撕开包装取出药粒。
闻意捏着药,放到他嘴边:“行吧你不想喝水,但你已经发高烧了,必须得吃药,你现在把药吃了。”
陆泽宴盯着她手里的药,闻意以为他没听懂,正要再解释一遍,却看见陆泽宴迅速吃掉了她手里的药。
他吃的太快,舌头卷过她的指尖。
闻意头皮发麻,下意识赶紧收回手。
指尖还是shi润的,她懊恼地在他的衣服上擦干手指。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高烧到神志不清,她会认为这个人是故意在占她便宜。
两人靠的太近了。
他滚烫的呼吸就喷在她脖颈,闻意不自在地别开头。
这人什么时候才肯放她走?
不知道述白哥回来没有?等会回去怎么跟他解释。
闻意叹了口气。
早知道她就不见义勇为了。
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闻意摸到药袋里的东西,这才想起她还买了个消肿的药膏。
闻意拿出买的棉签和药膏,对他说:“你别动,我给你涂个药膏。”
怎么说他头上这个肿块也是因为她摔得,她还是处理一下吧。
闻意将药膏涂在他肿起来的地方,她动作一点都不轻柔,男人疼得皱起眉来。
“不许动!”闻意勒令道,“不许动手动脚。”
男人不动了。
她好像很抵触他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