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进展如何?”
“很顺利。”
那人松了口气:“您交代我的事情我也替您办好了,回国的航班是后天上午,到时候我会派人在路上保护好您的。”
男人是很正宗的亚洲长相,他是个新加坡人,说起中文也十分流畅。
“好。”
“陆先生……”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不过您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国呢?”
他的老板在美国蛰伏了八年,好不容易刚谈下一笔大生意,可偏偏要在这个关键上要回国。
被叫做“陆先生”的男人微微一顿,他思索了一下,唇角浮现一丝近乎温柔的笑意。
“因为那里有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他说。
“我得找到她。”
***
闻意做了个梦。
她梦到了陆泽宴。
梦里是年少时的陆泽宴,他眼睛猩红,恶狠狠的看着她,质问她为什么要抛弃他,看起来委屈极了。
“闻意,意意宝贝,别离开我好不好,不分手行不行,我很乖的,我会改的。”他嘴里胡乱说着话,眼里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雾,像一只被抛弃的狗委屈又固执地看着她。
闻意不敢上前,迟疑地看着他。
场景又一转。
半明半暗的光线里,陆泽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漠然。
“闻意,你只是我报复我大哥的工具。”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我玩腻你了。”
……
闻意惊醒了。
宿舍没装空调,闷热又不透风,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大蒸笼,她闷得出了一身汗。
闻意起来用冷水洗了个脸,这才缓解了那种粘腻chao热的不适感。
洗完脸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忽然顿住。
她看见巷子外停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下一刻,她的门被人敲了敲。
闻意心跳加快,慢慢走到门口。
她忐忑地看着这道门,像是透过这道门看到了陆泽宴的身影。
陆泽宴仿佛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他停顿了一下,喊了她的名字。
“闻意。”
闻意背脊一僵,手脚发冷。
“闻意,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没听到闻意的回复,陆泽宴又敲了敲门,铁门被震响,这里隔音很差,过了会就有人不满地大喊。
“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烦不烦,老娘明天还要上班呢!再敲告你扰民!”
左邻右舍都是医院的同事,闻意不想闹得太难看,上前开了门。
她撞上了陆泽宴的目光。
陆泽宴眼睛发红,几乎是下一刻他狠狠捏住了闻意的手腕。
“为什么要跑!”
他目光Yin沉暴虐,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闻意脸色发白,她惧怕这样的陆泽宴,却又不肯退让半步:“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分手了,你没有资格把我关在陆家。”闻意越说仿佛越有底气,她咽了口水,低声道,“而且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没有关系?”陆泽宴反问了一句,脸色难看极了。
“闻意,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
“你在做梦。”他说。“没有我的同意,你就不能离开我身边。”
他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倨傲又冷漠地看着她。
“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身边……”闻意浑身发颤,喉咙发堵,“在你眼里……我明明只是你报复陆述白的工具而已……既然你已经达成你想要的,为什么还要抓住我不放呢?”
“陆泽宴……我不喜欢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闻意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卑微过,这八年她每天都在卑微地祈求陆泽宴的爱,可陆泽宴只用了一句话就打破了她所有关于爱的期待和幻想。
“我不喜欢你了”这句话让陆泽宴眼皮一颤,他忽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会离他远去。
闻意会离开他。
而这,却是他无法把控的事。
“你不喜欢我了?”陆泽宴突然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嗯。”她轻声回应。
压抑了两天的情绪就在这个轻飘飘的“嗯”中点燃了,陆泽宴猛的将闻意拽向自己,闻意毫无防备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被扯到他怀里。
他把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中。
“够了。”陆泽宴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几乎咬牙切齿,“闻意,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多少人都等着爬我陆泽宴的床?闻意,我给了你一切,你还嫌不够吗?你说不喜欢我了?哈?因为谁?那个小医生?他有哪里好的?值得你因为他离开我?”
他显然已经花光了最后的耐心。
闻意睁着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