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带绒的白色小毛衣, 扎着马尾,蹲在路边, 小脸裹进宽松的高领里,百无聊赖地扯着袖子上的毛,眼睛一直盯着跟前那盆薄荷,看上去呆愣愣的, 像只迷路的小企鹅。
许砳的眼神有了温度, 突然不想破坏这种画面。
他把车停在路边,望着那边的女孩看了许久。
“滴——”
听见路过的车喇叭声, 池乐回神, 站了起来。
知道许砳今天回来,她中午没去上班, 一直等在他家别墅大院外。
见到许砳的车, 她走到车边, 歪头笑说:“许老师,下午好呀。”
车窗降下,里面的人转头看向她,眼神幽深,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耐烦。
许砳手肘搭上车窗,看了她几秒,眯起眼睛:“又想烧我家房子?”
池乐:“怎么可能!我根本没进过厨房。”
许砳:“进客厅了,进卧室了。”他用的肯定的语气。
一不小心暴露了,池乐心虚地挠了下脖子,解释:“……我就试了下密码,想看对不对。强迫症犯了,非要试过才舒服呢,真是受不了我这毛病。”
许砳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现在试出来了,舒服了?”
“还……行吧。”池乐往后站了站,退开给他让出车道,“你先去停车,我回去拿个东西,马上下来找你,你等我。”她语气轻快,带着一种冤家宜解不宜结的欢喜,蹦出几步,停下,突然转身回到他车边。
许砳不经意侧头,下一秒,一张细腻白皙的脸猝地凑进来,正好跟他撞上。两人的距离倏地被拉近,稍往前半寸鼻尖就会碰到。
他垂眸看着女孩的红唇,喉结轻滚,握方向盘的手指收紧。
过了几秒,许砳往旁边靠了靠,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一碰池乐,他就会失控。
许砳怕吓到她,微微敛眸:“做什么?”
刚才有一瞬间,池乐感觉许砳想亲她。
所以她没有动。
结果人家只是愣住了!
池乐在心里鄙视自己,直起身子故作镇定:“我想想。”她刚想对他说什么来着?
哦,停车。
“你车一直停在机场的吗?一周停车费挺贵吧?下次回学校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许砳说,“你那技术,我怕还没登机就看你上新闻了。”
“什么意思嘛你!我好歹也有两年驾龄。”
许砳喜欢看她生气娇嗔的样子,嘴角微弯:“电动车学会了?”
“……烦死了你。”池乐转头就走,“你在这等我!”
许砳低笑一声,把车停进别墅。
几分钟后,池乐拎着袋子下楼。见到门口的许砳,她放缓了步子。
天气渐渐凉爽,他穿着薄卫衣,黑衣黑裤,肤色却异常冷白。许砳不像同龄人,总爱弓腰驼背闲闲散散,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背脊都挺得笔直,再加上一张称得上俊美无俦的脸,把高冷校草的魅力散发到了极致。
这么多年过去,池乐还是偏爱许砳这款气质偏冷的类型。
要不是十七岁那个生日被他无情戏弄,她真想不顾一切跟他谈一场。
“喂。”池乐跳到许砳跟前:“神秘礼物,送你啦。”
她突然蹦出来,许砳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高一那年,她突然蹦到他面前,问他是不是喜欢她,表情嚣张,眼神藏羞。
“发什么呆。”池乐不满地推了推他的手,“拿着呀。”
许砳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打开看了眼,抬眸:“你要做饭?”
池乐扬脸望着他,摇头:“我对天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进厨房。还记得我上周说的有话要说吗?咯,就它。”
许砳看了眼袋子里的大蒜,表情困惑:“这是话?”
“嗯!都在蒜里了。”说完,池乐跑回隔壁,边跑边喊:“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许砳:“……”
“许砳。”林平钧抱着厚厚一摞文件走过来,见许砳拎着捆大蒜,接着电话顺手挂到门把上,好奇地凑过去闻了闻。
等他讲完电话,林平钧问:“整这玩意儿干啥?”
许砳:“辟邪。”
林平钧想起这几年许砳家发生的事,确实不怎么顺,特别是前两年,家还被烧了。
“刚搬新家,是得辟辟邪。”
许砳没有解释。
“蒜”,即“算”。
那个笨蛋真觉得他来北城是要报复她,为了稳住他,使出撒娇哄人那一套戏码。怕被他拒绝,不好意思点明求和,于是想到这种幼稚的方法。
该聪明的时候,她笨死了。
许砳懊悔那天一时冲动对池乐说了狠话。
现在她一心想着怎么对付他,随时防着他。他越急着解释,她越会发挥她神奇的想象力,然后躲得远远的。
池乐脑子里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