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芹听了,忽然笑了声。
郁温不解,问她笑什么。
向芹转着手里的饮品玻璃杯,说:“你以为我们很熟吗?”
郁温一愣,“什么意思?”
向芹露出一个不太符合她人设的笑容,有点苦,有点僵硬,又有几分释然。
她说:“其实我们也不熟,你走以后大家就没什么心情凑一起玩了,后来学习压力上来,课下基本连话都没时间说,吃饭也都是匆匆吃完,最后干脆连饭都不在一起吃了。”
没等郁温问原因,向芹自顾自地说:“因为吃不到一块去,话题也聊不到一块去,老爷你也知道,爱学,也就周武鸣和我还算维持原样吧,后来……”
她顿了下,才继续说:“后来高考,大家考得参差不齐,去的城市天南海北,更别提联系了,实话跟你说,大学四年,我和高卞杨姜他们都没见过面,也就偶尔和老爷周武鸣吃顿饭。”
再后来,连老爷和周武鸣都凑不齐了。
上学的时候一起吃了上千顿饭的人,毕了业,一年都凑不到一起一回。那个时候,人生的进度条被框在“校园”里,进度再快也走不出高中,进度再慢,也离不开高中。
可是毕了业就不一样了,每个人脚步不同,进程便迅速拉开距离,你还在为了论文发愁焦虑时,有人已经保研了,你为了三千块钱的工资上半年在这个公司下半年在那个公司,别人已经开始创业了。
久而久之,大家就都散了。
没人刻意要散,只是长大就是如此。
“相对来说联系密切的,也就步总和高卞了吧,”向芹说着一笑,“倒是没想到哈,以前总觉得他们俩家境天壤之别,以为出了校门就互相不搭理了,没想到一路走到最后,他们俩还是一个圈子的人。”
郁温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她这些年没什么特别固定的朋友,基本去一个城市认识几个人,再去下一个城市后大家就默认不来往了。
所以后来发现向芹他们毕业那么多年仍然有一个群时,她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
高兴这些朋友,仍然在原地。
高兴她回过头,还能看一看故人。
她垂眸,无声。
向芹这时开口,说:“是步总。”
郁温看向她。
向芹笑笑,说:“是步总,他公司渐渐稳步发展后,大概是有了闲时间,有事没事会喊我们一起吃顿饭,你知道嘛,我们工作都一般,平时去不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餐厅,所以步总每次一喊,我们就去蹭个桌角,久而久之,大家就又都聚一起了。”
郁温忽然有些眼眶发胀,她仓促垂眸,敛下眸中波澜。
向芹一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还当他是真的惦记我们,现在……大概知道为什么了。”
郁温眨眼,也弯唇一笑。
“他高中就喜欢你了吧?”向芹忽然问。
郁温答的是:“我也喜欢他。”
向芹一愣,随后似是陷入回忆一般,好久才说一句:“是啊,挺明显的。”
她又说:“真好。”
郁温犹豫了下,问:“你和周武鸣……”
“没在一起。”向芹笑说。
“为什么?”郁温问。
“不知道啊,”向芹说,“可能他太墨迹了吧,再加上中间有两年没联系,再聚一起,就感觉那些事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你们现在?”郁温记得向芹和周武鸣现在都是单身。
“现在也没什么,就平时偶尔聊聊天吧,都挺忙的,”向芹说,“再说吧。”
感情这种事,任何局外人都没办法掺和一脚,郁温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向芹约下一次见面,然后在回家的时候通知了群里其他人。
中午郁温和向芹一起吃的饭,吃完饭向芹还有事就先走了,郁温跟着赵青叶在店里忙了一会儿才回爷爷那儿。
爷爷在睡午觉,家里只有两只猫在客厅瘫着,见到她一个接着一个全凑上来。
郁温无处可去,就也回屋睡了。
她睡在步西岸房间里。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她一睁眼,步西岸就在旁边坐着,她愣了一下看向窗外,天色不算晚,她问:“你下班了?”
步西岸把手里的猫放下,靠坐在床头,问她:“饿不饿?”
郁温有点犯懒地往步西岸肚子上躺,她也像一只猫,含糊道:“还行。”
步西岸唇角淡笑,抬手一下一下捋她的头发,“头发长了。”
郁温“嗯”一声说:“是有点长,过两天剪一下。”
步西岸问:“热?”
郁温:“也不是吧,就是习惯了。”
步西岸五指伸到郁温发根处,轻轻揉摁。
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却意外得很和谐。
忽然,郁温手机响了,她看到是护工打来的,连忙接通,却不想接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