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设计很江南,屏障像旧时大院才有的风范,郁温正要迈过去,忽然听到有人路过。
在她身后不远处。
有人声音谄媚,唤:“言总有段时间没来,我都快要重聘大厨了。”
郁温身形一顿,只觉耳边“嗡”了一声,立在原地。
这时身后响起另一道声音,他声音清朗,声线起伏均匀,夹着一点淡笑,很云淡风轻的感觉。
“说笑了。”他说。
“言总这边请,”负责人继续说,“今天人挺多的,城东的李少爷近日也在。”
言宥旻意味不明地“哦”一声,随后又说:“今天我设私宴,不谈工作,改日再和李少爷打招呼。”
负责人了然点头,没再多说。
等他们声音渐远渐弱,郁温还保持着原本的状态,她驻足了好一会儿,才轻轻一脸眸,抬脚迈过屏障,走到池塘边。
池塘里锦鲤扎堆,角落一只颜色很特别的鱼孤零零待着,等成群的锦鲤散开,它才摆摆尾巴小心翼翼凑到食物堆积处。
它并不合群,却没有饿肚子,看似不起眼一只,想要的最终也得到了。
郁温想起小时候,不管是家长还是老师又或者是其他什么长辈,教育孩子的时候总爱说“凡事不要太注重结果,享受过程,真正能带给自己成长的,都在过程里”。长大以后才明白,不是结果不重要,是结果总是都那样。因为不管如何都无法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所以只能自欺欺人地把重点放在过程上,以此慰藉自己此行没有白费。
所以倘若结果能让自己满意,那过程和手段是不是无所谓。
忽然,一颗石头从假山上掉落,好巧不巧落在那条鱼背上,水面乍惊,鱼群四下逃窜,那条鱼也瞬间不见了踪影。
郁温愣了愣,没一会儿看见水面浮起了淡淡血迹。
她一晃神,身后忽然响起动静。
很热闹。
郁温回头,看到已经有人往李少爷订的包间里走。
郁温没再逗留,提步走过去。
李少爷这次宴请的都是公司的员工,以及一部分协助记者,算是个不太正规的团建。
李少爷本人和各领导阶层在别的包包间,其他人都半生不熟的,郁温也没觉得别扭。
宴过半场,酒下一半,大家各自熟稔了一些,说话都没刚开始那么拘谨了,有人忍不住问郁温:“你本职真的是记者吗?确定不是什么过场的?”
他指的是郁温的酒量。
今天安排的是红酒,男男女女坐一桌,各自又不太熟,除了喝酒和劝酒好像没什么能做的。
本来在座的男士是不打算为难女士的,可偏偏郁温来者不拒,饮酒如饮水,别人都或多或少能看出几分醉意,郁温却始终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也不会推脱说不喝了。
“就是,太吓人了吧。”
“姐妹,你不会千杯不醉吧。”
郁温笑笑说:“没那么夸张,不过红酒确实还好。”
“啧,这是个练家子。”有人说。
郁温笑笑没说话。
话题很快岔到别人身上,他们聊什么,郁温都不在出风头,也不会太安静,总之就是乍一眼看过去,有点“泯然众人”,再加上大家今天多少都喝点,结束时其实记不太清楚彼此都什么样子什么性格。
快结束时,包间里唯一一个有点头衔的代表去给李少爷敬酒,他一个人不想去,就想着拉一个,回头一看只有郁温看上去还能喝点,便把郁温拉上了。
郁温也该见见李少爷了,她不想再费劲私下设宴,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走个过场好了。
包间里,李奉元和几个朋友说话,所有人都在对话中,只有一个人安静得出奇。
他话很少,偶尔才会应个只字半语。本人看上去也没什么太高涨的雅兴,时不时看一眼腕间的手表,动作神态都显露着他深觉此宴无聊的情绪。
李奉元本来没注意,后来经人提醒瞥过去一眼,正要开口说什么,门忽然被敲响。
李奉元猜到应该是来敬酒的,说:“进来。”
进来的是运营组的组长,张天,李奉元端着酒正准备站起来,忽然看见张天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女人。
他嗤笑一声,“张组,怎么回事啊?你们组没男人了?”
张天“嘿嘿”一笑,让开身,“今天都混着坐的,我又不能去别的包间抓人,这位可是神仙。”
所有人都往郁温身上看,郁温端着酒杯,朝李奉元笑了笑,“李总,我叫郁温。”
话落,包间里静了一瞬。
李奉元眯眼,想起什么,意味深长说了句:“就是你啊。”
他这话一出,在场其他人就懂了。
最近惹李总不快的确实有一个人,上面派来的。
本以为派来的是什么狐假虎威的人,没想到是个女人。
她穿得简单,T和外套牛仔裤,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