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总。”步西岸一踏进大使馆,司机就迎了上来。
步西岸朝他点头,往里进。
“步总?你来得正好,”周副说,“我听说你和对方起了正面冲突?步总,你需要回国,最好今天就回。”
步西岸说:“不算正面。”
周副拧着眉,“那我也建议你尽快回国。”
“会回的,”步西岸问,“他怎么样?”
指的是杨奇。
周副说:“还不清楚,据说当时场面不算乐观,他现在的情况还没有具体传达过来,但是会尽快转运回国。”
正说着,周桃过来,“周副,安纳西的邮件没有回复。”
周副一摆手,“让卷毛去联系。”
周桃有点尴尬,“卷毛,额,出去了。”
“出去了?”周副喊,“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
周桃挠挠后脑勺,说不出话。
周副沉默几秒,说:“去联系郁温。”
周桃走后,周副还想继续劝说步西岸,步西岸却反问他一句:“郁温,担任的是什么职能?”
周副一愣,“步总认识郁温?”
步西岸说:“有点交情。”
周副本来还想问什么,一张口发现有点打探人隐私的嫌疑,于是忙不迭闭口退出警戒线外,笑着说:“没什么职能,她自己的私事。”
这话一说,步西岸按理说是不该再问什么了。
毕竟对方都知进退懂分寸了,他总不能失礼。
可偏偏,他还真问了句:“什么私事?”
周副噎住了。
非常巧的是,周桃这时又跑来,“周副!郁温也联系不上了!”
周副有点不耐烦了,“联系不上就不联系了,现在最紧迫的也不是她的事,等她有空了自己会过来的。”
话刚说完,一扭头,发现步西岸人已经没了。
他探头看去,只见步西岸站在不远处,掏出手机打电话,似乎没打通,挂断又重新拨了过去。
但应该还是没打通。
因为步西岸脸色实在很难看。
作者有话说:
本文标签不含悬疑推理,不会着重写那些的,都是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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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个。
第十章
中午太阳正烈,街道上没几个人,坐着做店里却鸡飞狗跳。
卷毛被楚颂追着打,一边打一边喊:“小王八羔子又逃学!别人一年到头不是泡图书馆就是宅宿舍,你一天到晚学校门都不进,不想学赶紧给我结婚生孩子去。”
卷毛一边跳着躲一边伸着脖子喊:“生什么生!我有那功能吗就让我生!要生你去生!生一堆,成天跟你后面喊爷爷爷爷爷爷。”
楚颂气得两眼发黑,抓起一个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玻璃碎一地。
半分没伤到卷毛。
卷毛骑上摩托车就跑了,还不忘跟店里的人挥手:“拜拜各位,我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他一走,店里只剩下楚颂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乍一看,只觉得他是被卷毛气着了,仔细看,才会觉得有点浮夸。
楚颂并不是年纪太大的老人,现在大街上多得是六十多还愿意拎着包全国跑的老人,更何况楚颂今年才堪堪迈过五十的门槛。早年楚颂生活习性不太健康,过四十以后基本就地入佛了,每天吃的喝的都不是什么重油重口味的,作息也稳定早五晚九,有事看店,没事转转,体魄虽然比不上常年健身的健硕,但也腿脚够稳,中气十足。
这些从他五官脸色就能看出来。
也能从他半分未塌的脊背上看出来。
赵铭摸了摸鼻子,身子斜向步西岸,说句:“搁这儿演戏呢?他走了咱上哪儿要人?”
步西岸盯着卷毛离开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等卷毛彻底消失,掀起的尘土也渐渐重回地面,他才收回目光,扭头看向楚颂。
楚颂刚巧也扭头,对上步西岸的目光,表情很是不好意思,“见笑。”
步西岸没顺着往下接。
如果是其他事情,也许他还会耐着性子,彬彬有礼地寒暄一番,毕竟混迹商场,比得就是谁更沉得住气,而他白手起家,一无所有,便无所畏惧,所以通常他是最沉得住气的。
可现在不是其他事情。
步西岸没办法用一个成语或者词语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非要具体点,可能还是一股气。
这股气,他提了十二年,一直不上不下地吊在嗓子眼,吃饭喝水不能顺利地往胃里进,每次一咽喉咙都要明显地哽一下,哽得他心口都在疼。呼吸也不能通畅,因为人的七窍相通,一呼一吸总要过一趟身体,而他每一次呼吸,都会在喉口停顿,气体表面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其实每一粒分子都像尖刀,细细密密,划得他那么多年伤痕累累。
他不是没想过找郁温。
可这世界多大,以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