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任由圣上处置。”余火莲回答得不假思索,且称呼又已经改了回去。
此时俞充仪才听出些眉目来,原来自己的儿子与皇上之间,并非是她想象中的慈父孝子,竟似乎她的昉儿还有性命之忧,“陛下,这是……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余火莲转头笑了笑,安慰道,“母亲放心,没事的。”
俞充仪久居后宫自然已经不是天真少女,这样的安慰根本无用,然而这短短半日之内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也太突然,她又病着,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人。”皇上轻声向外面喊,立即便有太监进来候命,皇上指了指余火莲手里的两张方子,“照那方子准备,好生照顾俞充仪,不可疏忽。”
余火莲又嘱咐了几句,那太监才捧着两张纸退出去抓药了。余火莲转身看见俞充仪满眼忧色,一脸苍白,真不忍心就此离开,但方才总坛传来讯息,他必须立即回去,于是狠了狠心与俞充仪告别,“母亲,孩儿改日再来看您。”
“你、你要去哪里?你现在住在哪里?”俞充仪与儿子分开二十年,她有很多话想对儿子说,然而现在她却只来得及问这一句。
“孩儿……不住在宫里。”
皇上已经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园的花,正是盛夏,各种名贵花品开得姹紫嫣红甚是好看,但皇上的心思却很沉重,他与余火莲难道就只能如此了吗?曾经明明那么亲近,如今得知了是父子,却反而疏远至此,“火莲啊火莲,难道就因为朕是皇帝?这对朕又何尝公平?”
走出屋子的余火莲恰听见皇上的这句低语,心中一颤,当年与他父子分离并非是他过错,这二十年来他也从未放弃过寻找,若非自己被无间道无间道带走,他也断然不会不认自己,这些余火莲都知道,所以他从来没有怨过他,也从不想伤他的心,只是无间道他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弃之不顾的,他只想找出一条可以两全的路。
“已是午膳时辰,孩儿送爹回去吧。”余火莲轻声说。
皇上看了看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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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皇上回到崇政殿,余火莲直接纵身踏着宫墙飞出了皇宫,一来他急着回总坛,二来他身份见不得光,越少被人看见越好。城门处早有一匹快马等在那里,余火莲快马赶回总坛的时候,两名身着黑袍的幽冥座弟子已经在大厅里等候 多时,见余火莲回来双双跪地行礼,“参见少主!”
“怎么回事?”余火莲收到的传信里只说成都府和梓州路发生叛乱,具体如何却并未说,成都府与梓州路两处堂口位处最西,与吐蕃相接,展颢原本安排给这两堂的任务就是控制吐蕃,所以余火莲首先便是想到吐蕃有变,“是吐蕃生变?”
两名弟子异口同声,“是!原本与吐蕃相约近期起事,但延拓至今,不知他们从何处得到宗主死讯,是以生变,如今已与两堂翻脸,如何处置请少主定夺。”
余火莲沉默不语,爹在死前下给这两堂的最后一道命令,是联合吐蕃准备起事,一旦京师乱起,立即攻打成都与梓州。而吐蕃既然答应借兵必是两堂许以重利,但是以爹的心思,绝不会将大宋的好处白白送给吐蕃,所以吐蕃这番出兵大宋只怕是有来无回,爹一定还留有什么后手,“吐蕃国内情况如何?”吐蕃虽是称国,实则各部族各自为政,划地称王,并不齐心,也因此一直以来宋皆小视之。
其中一名弟子回道,“回少主,吐蕃国中以唃厮啰部最为强盛,这次我们就是与他们合作,其他部族则不足为惧。”
吐蕃已是剑拔弩张,无间道成都府与梓州路两堂人数不多,绝抵不住吐蕃军,一旦吐蕃犯边,遭殃的只有百姓,有什么办法可以将这次战祸掐灭在吐蕃国内呢?两名幽冥座弟子对吐蕃情况所知到底有限,余火莲只能亲自去一趟,“准备快马,我亲自去成都府。”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吐蕃的一些列具体事件发生时间与历史有误差,剧情需要- =
第10章 【十】
“准备快马,我亲自去成都府。”余火莲吩咐道。
“是!”其中一名弟子立即出去准备。
“你传信给成都府和梓州路,让他们将唃厮啰部详细情况尽速传来。”
“是!”另一名弟子也立即退了出去。
此去成都府不比北疆,路途更加遥远不说,成都一带又多山路,这一个来回,仅算路程也要超过三十日的期限,但此事余火莲又不得不亲自去处理,于是他提起笔迅速写了封信,“来人!”余火莲边将信装在信封里,一边唤人。
“少主!”立即有身穿白衣脸挂银色鬼面的弟子进来听命。
“将这封信交给钱富,让他二十日后交给方旭。”
“是!”那弟子接过信,退了出去,他退出的同时最先出去准备马匹的幽冥座弟子已经备好路上所需物品,进来回报。
“走吧。”余火莲走出总坛,抬头见四只信鸽向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