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夜确实有帝命在身。
但若是放着安阳公主一个人,又不放心。
方家虽没什么问题……
褚卫眯了眯眼。
但他担忧的可不仅仅是安危方面,还有包括但不限于书生、乐师、世家公子等等的狂蜂浪蝶。
他的殿下冰清玉洁、气质高华,且身世尊贵,哪里能容这些幺蛾子半点搅扰。
安阳突然眨了眨眼:“?”
她看着褚公公的动作快而灵敏,将一边的生米放在其中,只是用细绳绑着粽子的手法似乎有些奇妙的凶…
那是…杀意吗??
“等会再多包几个,凑个吉利的数字给父皇送过去。”
安阳见他放下手中那个绑得似乎紧了些的粽子,补充道。
褚卫这才回过神。
“您又是……”这么敷衍陛下的吗?
安阳:“嗐,现在是你来的已经不错了,好歹算是女婿给他亲手包的,原来都是找的宫女弄的。”
毫不掩饰。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在说“什么?想要我亲手做?想都不要想。”之类的话。
褚公公不禁想起昔年他还在皇帝身侧的时候。
那时皇帝每次收到安阳公主的节日献礼的时候都格外高兴。
若是别的妃嫔的,大多都随意赏给了周围人。
褚卫当年还默默地觊觎过安阳公主的礼。
当然,也只是想想。
皇帝即便是吃的噎着了,也不会把安阳公主的赏给周围的奴婢们。
联系起现在知晓的真相…
褚卫沉默着,竟还有些对于皇帝那浅淡的同情。
当然,转瞬即逝。
因为更值得他在意的,是安阳口中那个“女婿”一词。
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太监几乎是瞬间耳廓就红了,压抑着想要抬起的嘴角,连眼都垂下了。
好像是真的一心一意包着手中的粽子。
誓要与这粽子纠缠到天荒地老。
安阳将在腿上待得有些不耐的鸭子抱起放到了地上,任由它大步撒开腿跑向喂食的宫女。
接着,站起身来。
她的眼里映出了一侧亭亭如盖的枇杷树。
枝头已经挂上了许多小巧的枇杷,不用尝也知道很酸。
而后手抵着膝盖,弯下腰,凑到了褚卫的嘴唇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褚卫指尖尽数是刚刚拆粽叶时粘黏的糯米,还未来得及清理,以至于他像是被铐住了般,不好动弹。
他只能任由安阳一时兴起,而后蜻蜓点水般落了一下。
“殿下…”
褚卫无奈地看着她轻松地退开又坐下,和没事人一样。
“继续包呀。”
安阳手肘撑着石桌,悠然自得地抬了抬下巴。
“殿下又戏弄奴。”
褚卫抬着眼,眼眶都因那莫名的急切泛着绯意,呼吸的节奏都变了。
安阳感觉他的目光都变得愈发灼热而难耐,像是集中在她的嘴唇上。
却又因为平日里的克制而强行压抑着冲动。
以至于他挺拔的劲腰看起来宛如绷紧的弓,似乎需要缓缓平复。
安阳这才想起来,他们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过线的亲密接触了——甚至连唇齿相依的暧昧深吻都没有。
这个月过得竟如此清心寡欲!
不可思议中又带着些微妙,她确实在褚卫的问题上思考了很久。
而在她需要一定时间和空间来纠结一件可能会影响褚卫一生决定的事时,她往往没有什么别的冲动。
她也粗神经的以为太监其实是没有多少这方面的欲求的。
直至今日,安阳才意识到。
她抬起手,手心贴近了褚卫的脸颊。
手刚碰过凉水带着几分凉意,还沾shi了褚卫的鬓边细发。
安阳:“你想要触碰我吗?”
听到她这样说,褚卫亲眼看到了她眼底的疑惑与好奇,才反应过来她眼中自己竟然是偏向于清心寡欲苦行僧一样的人。
不可思议,是太单纯了吗?在直面人最为直接的欲望的方面。
“或许是因为奴以前都是借用‘侍奉’之名与您说的,才让您有些误会吧。”
褚卫拿起一旁沾shi了水的帕子,慢慢将手指上的糯米和几乎要拉丝的甜水擦拭干净,笑着说道。
安阳感觉他像是在擦拭武器。
她眨了眨眼。
是幻视…?
“是奴想要借用这副败絮其中的身子蓄意接近您,能够得到您的亲吻与放纵,就像是美梦一样。”
四周无人,他站起身来走到安阳的面前,垂下头,眼眸略弯,却并无半分笑意。
相反的是,在这背光的角度,能清楚看到那逐渐蔓延而上的占有欲与痴念。
宛如藤蔓肆意疯长,在沃土之上